海棠是自己最得力的大丫鬟,平日里主要就是照顾囡囡,并不怎么跟自己出院子。严菱歌就是见了她,大概也会认不出来。海棠得了吩咐,赶紧返回了芝麻街,随意在街上的摊子买了包酥糖,就往大少奶奶说的鑫鑫走过去。马车里的李巧哄着女儿,心情被刚才那一幕搅得有点心烦:严菱歌笑语晏晏地和旁边人说着什么,沈湖风则一眼不眨的盯着她,那神情,分明就是在看着自己最珍爱的人才会有的!“大少奶奶!”海棠胡乱拿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得了李巧的示意后才上了马车。“怎么样?”李巧的声音有点抖。“您看的没错,确实是二少奶奶跟二爷,奴婢不仅看到了他们,还有朴明呢”“还有呢?”“那个奴婢听人说,严姑娘,就是二少奶奶,真能干,前不久才开了鑫鑫早点铺子,如今拉拢了什么大当家,又将对面铺子租了下来,又弄了个什么鑫鑫卤味馆”“真是她开的?”李巧突然感觉胸口一闷,随即是抓心挠肺的痛。“确实是”海棠明显地感觉到自家主子的心情,回答的声音有些低。“还有没有别的?”李巧又追问了句。当时她看到沈湖风,总觉得他身上有点不对劲,是哪里呢?“哦!”海棠像是刚想起什么来,“还有,二爷好像穿着件衙差的衣服,人们叫他胡官爷?!”“衙差?”李巧冷声重复了这个词后,终于恍然:怪就怪在这里了不过,那个轻袍缓带,性子不羁的小叔子,怎么会去做了衙役?!当初他们两口子前后脚出府就已经很奇怪了,谁能想到还有更怪的事呢!李巧弄明白沈湖风究竟哪里古怪以后,李家“赶紧回去!”李巧恨恨道。“去去哪?”海棠听到这发狠的语气,脑子里害怕的紧。“自然是去给李莉添妆!”顺便添点其它的!礼部侍郎李梅德年过五旬,膝下庶出嫡出的儿女们一大群,李巧不过其中不受宠的一个。李梅德虽然在朝为官,但是和定远侯府一样,只是外表光鲜而已。他虽官居三品,但是一点实权也无,管的也是太庙祭祀之类的杂事。如今圣上早就迁都,这旧都里虽然六部也还在,但是早已形同虚设了。他这个礼部侍郎更是没有用处。想要继续升官,大概是没有指望了,李梅德便将心思都花在了如何和权贵搞好关系上,反正自己有一大堆的孩子,拿出去连个姻什么的很是方便。李巧李琳等等都是他拿出去拉关系的棋子。李巧从角门进了李家,惯常没有人来迎接。她淡然地带着囡囡和海棠径直往后院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嫡母翟氏的院门口。一个婆子不冷不热地跟她搭了句话,接了海棠递过来的小荷包后,才进去禀报。李巧知道她这一去大概还有一会儿工夫,兀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等。翟氏最爱磋磨人,让她们这些庶女等上一两个时辰都是好的了若是可以,李巧真想着直接去了李琳住的地方,但是,谁让翟氏是自己的嫡母,礼数不到,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果然,足足一个时辰后,婆子才过来传话,说夫人有了空闲。李巧低眉顺眼的进去,拉着囡囡一起拜了上首那个大夏天还带着镶宝石抹额的老太婆,又将自己路上随意买的礼盒交给了身旁的婆子。“母亲!”她的声音甜美又乖巧,惶惶然像个胆小的兔子。“嗯”翟氏很满意她这个态度,“你回来,是给琳姐儿添妆的吧?”“回母亲话,女儿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听说定远侯爷从城外回来了,他身体如何了?”当初说是因为沈业的事伤了心,出城养病去了,如今呢?“回母亲,老太爷身体还好”李巧拿不准翟氏的意思,只好模棱两可道。翟氏闻言却像是有些失望,又问了几句闲话,挥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李巧又福了福身,逃也似的,带着女儿走出了翟氏的院子。“听说十小姐的院子里正热闹着呢,平日里不怎么走动的一些勋贵家的小姐们也都来了”海棠没有随主子进去,而是留在外面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