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液体从额上流进眼睛,又?在翻滚中在脸上涂抹匀称,薛越不敢想象自己这副尊容,抽空骂了一声脏话才彻底晕过去。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什么机器一直在滴滴滴地响,很长的间隔,又?很有规律。薛三公子脑袋空空,身体却发达,生平最爱的事是睡懒觉,从小到大进医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他睁开眼睛看见?手上整齐的机器排线还懵了一下,很快,余光捕捉到陪护凳上一抹亮色。
徐聆音今日穿得怎么像要开的董事会,白色丝绸衬衫包裹住纤美的玲珑身材,长下摆没入高腰西裤,脖子上的工作牌也忘记摘掉,既干练又?商务。
啊,她没去看顾向淮,而是来?找他。
薛越撑手想坐起来?,可惜好像没什么力气,手肘靠在床沿,他冲黎音牵出浅笑,“阿音,帮帮我。”
可徐聆音置若未闻,秀气好看的眉头轻蹙,她就这样面色严肃地看着他。
“是你做的吗?”她语气淡淡。
薛越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否认,“不是我。”
话说出口?就觉得不秒,果然徐聆音脸上很快覆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失望,她摇头,长长地叹气,“薛越,你真的…有时我真不知道?与你结婚是对是错,二十五六了,一点点长进都看不到。”
她抬眼看他,“你会一辈子这个?样子吗?”
其实在她开口?质问?时候,跳动的心脏就已经?停止摆动,到第?二句话,沸腾的热血也凝固成冰。薛越有点麻木地反问?,“什么样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黎音笑笑,“就像我还没说你做了什么事,就有人急着否认,这样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
薛越抬头摸到了脑袋上的绷带,丝丝麻麻的痛感明显,他惨淡笑了声,“是这样吗?徐聆音,到底是我欲盖弥彰,还是你的心根本就偏向姓顾的杂种?”
黎音不耐烦听他这种话,“薛三,你听听你说的什么东西。”
“我说的什么东西?”他不想自己躺着与她说话,努力移动着去够床摇把手,脑袋的晕眩还在继续,他的动作艰难缓慢。
可徐聆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疼,举手之劳都吝啬给予。
最终他把床铺升高,再不必仰视那份欲加之罪。
他重重点头,自暴自弃地说,“没错,我说的什么话呢,是我推掉与未婚夫的拍摄计划去看小三比赛,是我在未婚妻车祸受伤刚刚醒来?的时候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舍得给,开口?就是质问?、指责和怀疑——”
“薛越!”黎音提高声音打断他,“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不会?!”薛越冷笑,“那么好的。”他沉下一口?气,继续问?道?,“双芒星项链呢,是谁把它放进我的西装里,你追究了吗,还是把自导自演的罪名也附加给我?”
黎音闭了闭眼,“如?果你真的没有做,等调查组结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