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看着有三年未见的儿子,当年走时,尚是翩翩少年郎。而今,他更高了,更壮硕了,也更沉稳了。
与二郎相似的长相,却有了迥异的气质。
在李唐,他是一分也不争。可他又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以口舌便能平梁师都;平李轨是他领兵,如果说战略林公有安排的话,那战后的治理就足以说明他治民之能;况且,他能锻造各种弓弩与武器。
因着林公赠他书,他便是学成了,也没有拿出来为大唐所用。
此事说起来,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这个当然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三郎存了别的心思,他压根就没想着给李唐用。
本来早都该过来了,东宫那边有了一些安排,意图将三郎留在长安吧。
这件事他知道,但并没有干涉。能留在长安最好,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公的底线在哪里。可以以母病为由,一直拖着看看。走一步看一步嘛!
总之,留的越久越好!锻造之法,于大唐有好处,有莫大的好处。
当然了,不说男女私情,就只三郎的才华,林公也是万万不会舍的!但是还是那个话,三郎若是犯了致命的错,便是林公看在他的能力上,也会将此事隐下!只是之后夫妻关系,怕是难和睦罢了。
但这……对大唐来说,难道是坏事?
几番思量之后,还是任由东宫去安排了。
而今再看看,他身边带的尽皆不大的孩子。
李渊笑了,进去之后便又打量儿子:“你阿母病了,整日里念叨你,此次回来多住些日子,陪陪你阿母。”
四爷请李渊上座,将门重新关上。夕非
窦夫人忙道:“陛下,林公忙,俩孩子不能无人看护。三郎无须多呆,我见他一面便已心满意足,叫他尽快折返的好。”
说着,就忙看向儿子:“你……”
四爷过去,坐在窦夫人边上,这才看向李渊:“阿母召儿子回长安,所为何事,父皇必知。听闻父皇打算让二哥去洛阳,此话当真么?”
“太子不肯答应,朝中诸臣极力阻止,奈何?”李渊也是头疼,“这几日,我正寻思,莫不如让你二哥去江都,如何?”
“父亲这般安排,打算将天策府迁往江都么?若是如此,那父亲之意是隔江而治?”
李渊沉默了许久,这才又道:“如此,三十年之内当无忧。”三十年之后,那谁知道呢?只看天意了。
四爷便笑了:“前隋虽二世,然则使得天下一统,此意义重大!若是二哥在洛阳,则立马有兵戎相见之祸端;若二哥去江都,则前朝能做到的大一统,李唐却将其分割了,此为功?为过?若是如此,岂不是给北华以口实!”
何意?
“若是按父亲所安排的,我敢笃定,林公必南下!您以为,以太子之能,能匹敌林公么?大唐一分为二,北方归太子,男方归二哥。父亲,太子夹在我们中间,他能撑过几日?”四爷说着,便轻轻摇头,“您也是做君王的,若您与林公易地而处,您不会南下么?”
会!当然会!
“那父亲是指望儿子辖制林公么?或是您以为林公能被谁辖制?她不认前隋,那是因为隋的制度不适合北华,地域、人口的组成不同,一旦承认前隋,便有遗老遗少前去投奔。将这些人怎么安置呢?难道要处处尊着前隋?她是在新土地上打新地基,建新宅子,老的旧的都是碍手碍脚的。”
李渊:“……”
“可要是李唐连最起码的王朝一统也做不到,这与林公来说是好事呀!不一统,遗祸无穷。她有借口兴兵,唯有如此,才能使得天下长治久安。此亦乃为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