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从长安来,摆在了四爷的案头。
这是家信,四爷缓缓的拆开。
他坐在玻璃镜前,这镜子的质地比之前造的好𝚉𝓰𝓭𝚓了太多。赤奴拿着梳子,在身后给他梳理头发。
桐桐靠在榻上,手里拿着折子,头发散落在靠枕上,黑黝黝的如泼墨一般。她眼睛从折子上挪开,看向四爷的方向。
其实男子长发于镜前,亦是有许多动人之处的。
宽袍广袖,长发顺垂,玉郎端坐……她放下折子,从榻上下去,接了赤奴手中的梳子,慢慢的给四爷梳理。
人一近前四爷就察觉到了,他不言语,只看他的信。
桐桐梳着头,然后从拽出一根白了的,“怎么还是长了白发了?”我调理的那么好。
四爷无奈的抬头,叹气:你操一国的心,我操两国的心,你说我为什么会白了头发。
桐桐一边顺着梳,一边探头看信:“谁什么了?”
四爷也是有些不解:“他想留望岳半年,等到金秋演练,再叫望岳回来。”
桐桐愣了一下,“李泰已经启程了,望岳跟李泰一块回来不是挺好?他留望岳做什么?”
四爷:“……”不知!
这肯定是没有恶意的,要单纯说喜欢,那倒也不至于。他又不缺女儿。
桐桐也不以为意:“哪一年望岳不去大唐?”想留就留吧,有甚关系?
比起这个,她倒是更关注孩子的终身大事!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望岳……她的事她自己做主。或是想成亲,或是不想成亲,都行!只生孩子不成亲,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临川呢?临川也不能只生孩子不成亲呀
四爷反倒是看她:“那得问你呀!你想怎么样?你要是选望岳为太女,那临川择妻是一个要求;你要是叫临川为太子,他择妻就是另外一个要求了。”
桐桐:“……”
“知道难了吧!”你就是再长寿,那是咱知道的事!臣子不知道呀!你得安定人心,就是需要一个储君!天下只有一个,手心手背的,你就说怎么选吧。
桐桐用发带给四爷把头发绑起来,还在那里细致的调整蝴蝶结。良久才道:“等临川回来……临川回来之后我跟他说……”
绑好了,人走了。
四爷看看依旧乱七八糟没有束成发冠的头大,等发带飘过来,这打的是个什么结?
临川是入秋之后才回来的。
高大挺拔,便是风餐露宿,他刻意的想把他磨成糙汉子,可天生丽质难自弃,奈何?
回来了,阿母还是那个样子,爹爹也依旧是个俊美无双!老了吗?臣子一拨一拨的老了,各个都恨不能自称是老臣。
然则,他们真的没怎么办。
他回来梳洗呢,汤药是阿母熬的,准备好的衣裳是阿母亲自做的,出来之后,桌上的饭菜是阿母亲手做的。
临川:“……”他挠头,我姐先出生,她又不差我,我也没比他高明很多,在这种情况下,不选她岂不是对她不公?
倒也不至于选择了本就该选择的,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桐桐把孩子爱吃的点下夹给他,然后挨着孩子贴的紧紧的,才要说话,临川就先说,“您作甚?我姐为皇太女,有助于巩固现在的政策。以免男女对立之事再露苗头。这个道理难道您儿子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