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平这次应了:“好,谨遵公主之命。”又过了一阵,见黎平腿放松了,赵万嘉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表哥和表嫂现在怎么样了。辰极北斗可还平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殿下。”虽然许沐朝及时赶到,但贾铮那一刀确实是扎扎实实地刺进了赵清浮的胸口,看到他换下来的血衣和缠着绷带的创口,许沐朝心疼得无以复加。见赵清浮终于清醒过来,许沐朝赶忙起身去帮他拿水。看着许沐朝倒水的背影,赵清浮却是笑了。许沐朝见状恼得不行,几乎是将杯子摔进了赵清浮手里:“受了伤你还笑,没皮没脸!”赵清浮却一手握着茶盏,一手抚着胸门道:“我想说这一幕似曾相识,以前你受伤了我也给你倒过水。这么一想,我们还是道侣同款伤口呢。”“还都是同一个人刺的,多刺激。”许沐朝没好气道,“快点把你的水喝了,等会还有一碗药要喝。”看到医修师姐端进来的一大碗黑沉沉的汤药,赵清浮面露苦色:“人生艰难。”“不快点喝,我现在就帮你了结了这一生!”“行行行,好好好。”赵清浮赶紧服软。结果他喝得太快,舌头给烫到了,惹得许沐朝哈哈笑。南汀街27号的主卧里,众人围在房中的两具尸身前,没人敢说话。窦夫人领着人一下子冲进房中,看到亲子身首分离的惨状,战场上再雷厉风行的女人,也不由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疯也似地扑了过去,旁人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她抱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头拼命流泪。“我的儿!我可怜的独崽!!是谁?到底是谁干的?!”众人推拒了一番,最后将木鱼仙尊推了出来,木鱼摸着自己的胡须道:“实在对不住,窦夫人,我们没抓到凶手。不过能背着我们在场的一共四位仙尊下手,凶手实力一定很强,说不定也是仙尊级别。”意思就是,不是我们不管,是对手实在是太强。这样的回答显然没办法让窦夫人满意,被窦夫人赤红着眼扫了一眼之后,木鱼只能按着这个逻辑继续补充。“其余仙尊都已隐世了,辰极北斗有这能力的姜泱死了,蒲草修为又差上一截,所以我怀疑,是谢识亲自过来了。”窦夫人冷着脸道:“没可能,缘仙尊做不出暗杀的事。”知道这些人是靠不住了,窦夫人站起身,自己处理着亲儿的身后事。至于同死的暗卫,也是可怜,另外找个地方埋了吧。几日过后,乘轿子的桑湖一行人也到了小镇,而今日,刚好是桑河的头七。窦夫人面容憔悴地坐在棺材前,桑湖慢悠悠地渡了进来。桑湖掀开衣服下摆准备坐下,只是因为他体型太胖,这一动作做得实在是艰难。窦夫人注意到了,但也没有心情扶他。坐好后,桑河热得扇了扇风,还不忘给窦夫人送点余风。“这是哪?”窦夫人问。“桑河的灵堂啊。”虽然不解,但桑湖还是回复了。“你也知道这是你儿的灵堂,阿泽头七未过,你只顾着自己热。”桑湖不解:“热了就要扇风嘛,我平日里遇见什么场合不都这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是啊,她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现在才醒悟。窦夫人垂着眉,不发一言。见媳妇不理自己了,桑湖热得无聊,便开始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来。虽然很多东西都被白布黑帐给挡掉了,但桑湖还是依稀能看见这屋里的装潢。这大把大把的黄金配色,还有这遍处都是的木质家具,都让桑湖感到他乡遇知音。虽然桑湖不懂木料,但也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好东西。如果什么时候能给储仙门也换上这样一套,那可是真心不错。见桑湖只是四处张望,窦夫人心彻底凉了。原来桑河竟只是她一个人的儿子,跟他揽睨仙尊半分关系也都没有。可是认清了又如何呢,她已不再年少,就算和离了,又能去哪呢?况且没有了儿子,她是哪里也不想去了。算了,算了,就这样烂在他身边好了。窦夫人不得不承认,除了跟在桑湖身边,她竟然也找不到别的去处。曾经热切的喜欢,在这一刻已经完全消耗殆尽,她不愿意再讨好桑河了。想起年少时,那个为了挽回丈夫,不让他出去找小妾而加倍对他好的自己,窦夫人忽然觉得极为可笑。怎么就,迷上了这么个不学无术的胖子了呢?二人互相保持了很久的沉默,在桑湖的忽然靠近下告终,桑湖贴紧了窦夫人,并且搂着她的肩膀道:“宜容呀,没了阿泽,队里就少了位主军,我又不擅长指挥跟冲锋陷阵,你说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