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他在骨折端用肋骨固定带制动,还开了些外敷的活血膏药。体委打算留在医院陪赖头,傅凉只好一个人回寝室,哦不,还有江浔。江浔是在他完事儿后才出现的,不过他刻意无视了对方的存在。深蓝的夜幕挂着一轮皓白的圆月,分散零落的星星距离遥远。两人并肩走在寝室楼下,下车后江浔几次想要搀扶他都被他无情地拒绝拨开:“我没那么弱,你就别假好心了。”江浔委屈地攒眉:“我下午可才帮你赢了篮球赛,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不太好吧?”傅凉停下,偏头看向他,语气笃定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你肯定没安好心。”“那你猜错了,我这回确实是安的好心……”江浔转身双手插兜看着他,歪着头轻笑。傅凉转正头目视前方避开他的视线:“你别装了,我真的看不下去。”“凉哥,虽然我们之前是有过节,我也就害过你那么一次,这回我帮你赢了比赛,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胡作非为……”“江浔,我看你是记性不好吧?”傅凉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也没有看他,“叶枫那件案子,就算是巧合,那你和警察作伪证总是真的吧?”“啊,那件事啊……”江浔抬手假装忘性大地挠了挠头发,“确实是我不对,只想着讨厌你,其他没想太多,所以才跟警察说那天晚上是散场后你分手。”傅凉睨向他:“所以呢?真相是什么?”江浔稍稍抿了下唇:“站在路中间说这些不大好,我们边上去说。”他说着不管傅凉的意愿就拉过他的胳膊两步走到边上,随后背靠墙壁懊悔地看着夜幕解释道:“我撒谎了,我们都没有等到电影散场,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清洁工阿姨叫醒我时你已经不在了……”傅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的侧颜。江浔感受到他的目光,慢慢转头看向他,眼神温柔勾唇轻笑:“我当时以为是着了你的道,以为你耍我,所以才会对警察撒谎。”傅凉半信半疑:“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成是我的错了?”江浔抱歉地笑着,从善如流道:“对,都是我的错,我当时不应该讨厌你,这样我就不会撒谎了。”傅凉不屑冷笑,瞄了他一眼垂眸从他身前走过,只是才走出一步,又被江浔拽住了手臂。傅凉现在是个伤患,他不想和江浔起争执,对自己的身体不利,而且呼吸时扯到伤处也会痛。“喂,你到底想怎样?”傅凉冷冷地斜眼看向他。江浔眼神诚恳:“我想让你相信我,那晚在电影院我是真睡着了,作伪证是我不对,但我也一共陪你蹲过两晚拘留室,下午还帮你赢了比赛,我们扯平,好不好?”傅凉几不可查地做了组深呼吸:“你作伪证和绑走我,都差点害死我,我们扯得平吗?”江浔想了想抿了会儿唇装可怜道:“作伪证那次你还狠狠揍了我,我都没还手。”“呃……”傅凉甩开他的手,独自走到前面,“我懒得和你废话。”江浔死皮赖脸地追上:“凉哥,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以后我不会再对不起你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不好,疑点太多了……”傅凉握着扶手上楼梯,左手轻轻按着腰,“鬼才信你。”江浔走在他身边,身子侧向他小心保护:“我都可以解释。”傅凉:“那我问你,你在电影院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睡着?”江浔知道是傅凉的可乐有问题,但他明白如果说得太准确反而会引起傅凉的怀疑,便犹疑道:“大概是我的可乐有问题?在电影我就只喝了我的可乐,还有你的……”傅凉边走边沉思,没有继续理他。江浔啰嗦讨好道:“凉哥,好歹我下午帮你赢了比赛,我们扯平吧。”大概嫌他的啰嗦太烦人,傅凉不小心走神踩空趔趄了一下,江浔眼疾手快扶住他:“小心,要不我扶你吧,我绝对比扶手靠谱。”傅凉还是推开他,怒道:“江浔,你他妈有毛病吧?就帮我赢了场比赛就叨叨个没完?”他这一声嗓门比较大,惹得路过的同学纷纷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俩,并且互相使眼色小声嘀咕。他们俩本就是名人,下午物机学院赢了材化学院篮球赛的事也很快传开,傅凉闭嘴噤声,继续扶着扶手闷闷地上楼。江浔也紧紧缀在身边,可怜的表情就像是犯错的孩子容易令人产生同情。待身边没人再注意他俩后,江浔才又小声道:“凉哥,不是我叨叨个没完,而是篮球赛是我最近能想到的唯一对得起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