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卓每一个字,都宛若一枚钉子,重重敲击而下!而他的眼神,面容情绪,当真是做得正义无双!此刻,七长老忽地踏前一步,刚好接过何忧天手中的雌一玉简,她毫不犹豫,玉简朝着孙卓一照!只不过,郑仁动了,他一挥手袖,便是一柄青铜剑划出,直射七长老掌心!“七长老,你干什么?”“这雌一玉简,未必还是雌一玉简!难保没有被动过手脚!”郑仁语气分外冰冷,严肃。七长老一个旋身,躲过这一剑,雌一玉简却没能照上孙卓的脸。我心头更沉,很清楚,孙卓不可能坐以待毙。他用这种方式,就很难用雌一玉简针对他了,且不说郑仁阻拦,更给人心里埋下一枚种子,万一,雌一玉简有问题呢?那不就成了颠倒黑白,成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雌一玉简,都可能是假的,那四规明镜,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假的呢?”何忧天终于开了口,他沉声道:“祖师是何等存在,雌一玉简,是何等存在,若小师弟有本事仿造,那今日,孙卓早就不能站在这里,我四规山,根本不会有这场大比,根本,不会有这番对峙!”“真人,雌一玉简问话,是唯一的鉴别方式!你若阻拦,莫怪为兄问心于你!”郑仁脸色同样一变,他惊疑不定的看着何忧天,顿不敢异动。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七长老动了!她并非再针对孙卓,而是奔向擂台之上!我动不了手。不光是我,其实孙卓此刻,他一样动不了手。我动,郑仁必然动,孙卓动,何忧天肯定也要动。说是避嫌,其实就是他们两人的角力,暗中掣肘!本身郑仁借孙卓的话占了上风,何忧天暗中点了四规明镜,则让郑仁忌惮不敢开口。孙卓的反应速度同样太快了。看见了秦艺,就想到了办法来栽赃我!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场景,可能会惊慌失措。可一旦有了引导,她恐怕就会顺着那引导来做,尤其是生死之前,秦艺会放弃了孙卓?不能寄希望于这个,只能是七长老直接问心于她!擂台始终和上方座位有距离,七长老才奔出一半。秦艺,忽然笑了起来。她身体忽而有种前俯后仰的感觉,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觉得贻笑大方!这一幕,和她先前对丝焉的祈求,简直是判若两人!“我不需要被问心!”“我,会说实话!”怨毒的话音,穿透夜空。完全不是秦艺的话音!这声音,陌生,清洌,悲哀,痛苦,更有着无边的死寂。这一霎,我愣住了。怎么回事?我肩头,老龚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他眼睛睁得老大,越笑,脸上的表情就越精彩!孙卓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变得分外惊恐,就像是这件事情,完全不应该发生!“不!她不会说实话!”瞬间,孙卓的话音都扭曲得变了腔调。“放肆!”何忧天语气重得惊人,话音更洪亮地刺耳。一时间,郑仁脸色同样阴晴不定。场间的弟子们,众多道观的人,包括长老们,看孙卓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疑惑。孙卓的慌乱,我看在眼里,一时间,却还是没明白缘由。这时,七长老居然没有往前冲了。停下来后,刚好站在看台最前方,距离擂台,还有一小段距离。淡淡的血雾,从秦艺的身上流淌,溢散。细小的虫子,仿若一个个萤火虫一般,在血雾中萦绕,穿梭。随后,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秦艺的面前。秦艺没有笑了,她显得很痛苦,很煎熬,似是想说话,却被无形的手扼住。那人影,身着完全白色的衣服,模样极为俏丽,头发披散在肩头。“你,是不是想说,秦艺的身上有个鬼,鬼话连篇,所以不能相信呢?”女子的话音是空寂的。魂魄没有根基,自然是空寂。不过,这空寂中,又有着浓郁的哀伤。这,是质问。针对于孙卓的质问!孙卓身体在发抖,汗珠,从他的头上,豆大豆大的落下。“师尊,那是鬼!鬼话连篇,她要害我!”“诛她!”“快诛了她!”他焦急地看着郑仁。这一幕的变数太大,饶是郑仁,同样都惊疑不定,并没有动作。何忧天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郑仁的身上。但凡郑仁敢动,何忧天必然会动!”诛我?”哀伤的话音,又带上了一丝讽刺,冰凉。“你要了我,杀了我,命数,让你吃干抹净了,性命,成了你的了。”“魂魄,亦然被你炼化,让你父子利用。”“我的一切,都成了你的,就如同你和我所说的,会用一切来对我好,你得到我的一切,你的一切,一样会属于我!”,!“可事实呢!”“事实是,孙卓,当我再度清醒的出现在你面前时,你要诛了我!”“命死了还不够!?还要让我魂飞魄散!?”凄然,悲惨,痛哭。女声尖锐,怨毒,在四规山响彻不断!“你就是个骗子!你是因为我天乙阳贵的命数,才会接近我!”“你父亲更人面兽心!他和鬼龛人勾结在一起!天寿道观从一到九所有的长老都在鬼龛,都在靳阳,他们都是为了你!”“孙卓!我不需要被问心,我会说真话!”“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不是真话,那就来问我啊!”“不,还要多问一个人!”“一个你口口声声说和此事并无关联,却和罗显神息息相关的女人!”“我真的被你蒙蔽了双眼,才会相信你是个真诚的道士,可事实上,我,秦艺,还有靳阳徐家的徐暖!”“三个女人,都被你骗得团团转!”“我,是天乙阳贵,徐暖,是妙玄玉命,那秦艺,她又是什么命?”血雾从秦艺的身上丝丝缕缕抽离。哭泣声秦艺口中传出,她站不稳了,颤巍巍的跪倒在地。格外的无助,格外的痛苦,格外的煎熬。就在这时,擂台下,竟然又上来了一人。此人,赫然是江邝!只不过,出现在这里,江邝显得惶然,勉强压抑着恐惧,还是压抑不住一般。“嘶!”“好个老何头!妙哇!”老龚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何忧天并没有理会老龚。江邝则不停地冲着擂台前方,拱手作揖,他都快跪下来了。:()出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