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翩然思索着拿出女户,上面的户主已经换成了容楚,她们之间从来不是入赘的关系。
当时容楚刚考上童生,族老做媒想要吴氏二嫁,又说些侮辱容楚的话。
说她不事生产,荒废田地,不如拿着这些地给吴氏当嫁妆,也好能换取一些银两去读死书。
容楚一气之下,听人说叶翩然招婿就自请上门说她以后不给容家留种,他们不配。
当时叶翩然招婿的事情本就是子虚乌有,只是村上就她一家女户,众人玩笑开着开着就成了她要招赘。
叶翩然当时受潮期困扰,需要乾元信素安抚,不然不能下地干活,眼见播种的日子就要过去,总不能让田地荒废,看到容楚眼睛里的一把火,叶翩然就应了。
其实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但日子久了,相处下来总会有感情的。
叶翩然心里想道:“如果容楚要和离,那她就成全容楚,能霸占女君这些日子,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容楚还不知道自己夫人要跑。
她从山底爬到山顶,出了一身大汗,心中郁气稍散。
扶住膝盖,容楚喘了一大口气,看着眼前的青松庙,绿瓦红墙,山明水秀,容楚摆正衣襟,扶了把头上戴得竹笠,登上最后几阶阶梯。
青松庙的庙门敞着,里头一小沙弥在扫地,容楚双手合十和沙弥拜了一下,就自得其乐的在人家庙里闲逛。
庙里的确香火旺盛,容楚今天出门早,这时香炉大鼎里却已经插满了香,大殿里菩萨、佛陀宝相庄严,容楚没钱就到处拜拜求个心安。
最后,从后门出庙时,还是投了两枚铜钱,积点功德。
说不准,她这钱投了,明天就能被放官回家了。
后门一出就有座亭子建在山间,容楚见那里风景独美,就去瞭望。
亭子建在一地势险峻的山头,山下青松脆响,亭上占风铎响如玉碎。
她站在亭中,胸中突然涌起无限的豪情,大声念道:“今逢又坎坷,令子驰风尘。”
“我自当自强才是。”最后一句喃喃念道。
却听身后传来一清雅声音,“兄台有何难事,怎么在此抒发感慨?”
容楚转身见一粉头白面的俊俏少年,年不过十七□□,作风却稳重,容楚猜想可能是哪家的公子哥,也来这青松庙玩来了。
她作揖道:“不过随口而述罢了。”
那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啪的打开道:“我从上山就注意到你了,一直跟在你身后,看你进殿就拜,想必是有什么难事,你要说予我听,说不准我能帮你。”
容楚愁得就是那放官归家之事,她摆摆手随意地说道:“国家大事你帮不上忙的。”
心里还嘀咕道——这么个大活人跟着她,她怎么没发现?
“哦?”那少年轻轻扇了一下扇子,正要张口,后面跟从的仆役就大声哟喝道:“大胆!你竟敢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