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翩然和吴氏对望,吴氏结结巴巴道:“我儿要回来了?”
婺源县主薄范祁笑道:“是极,是极,我们知县特地让我过来告知你们,容长官已经走到府会了,再过一天就能回到我们婺源县。”
“这真是太好了!”吴氏抓紧叶翩然的手喜极而泣,叶翩然望着她说道:“娘,别哭了,女君回来是好事,是好事啊。”她也不由得重复了两遍,一双严肃的眼睛也软了下来,流露出几分笑意。
“看我,光顾着哭呢!”吴氏掏出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水,眼里还含着泪珠赶紧说道:“哪能麻烦主薄您和差爷辛苦跑这一趟,干站着,连口水也不喝,我们虽家贫,但还有粗茶几两,你们若不嫌弃不若进来喝杯茶再走?”
“哪能嫌弃呢?!这可是进士家的茶!我都想包上几两给我儿拿回去,让他也潜心向学,像容长官这样考个进士光宗耀祖呢!”
吴氏被逗得眉开眼笑,叶翩然和吴氏把人迎进堂屋。
叶家虽然不大,但屋里都亮亮堂堂的,里面还用博物架间隔出个堂屋和小厅,墙上也挂满字画,虽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但就是看着与一般农户家里很不一样,堂前还摆着个大肚子陶罐,里面插了几枝杏花,还有不知名的野草,也别有一番野趣。
范祁看着博物架,上面摆了许多书,他看着书唏嘘几句道:“这些书都是容长官的吧?”
吴氏推着叶翩然去烧水,她在一旁拘谨道:“都是我儿读书时辛苦抄录回来的,因为书房里摆不下书,就放到了这里。”
范祁翻了几本,摇头感慨道:“家贫却有黄金屋,容长官,厉害啊!”
吴氏听不懂这话,她有些懵,她家那里来得黄金屋?要有黄金屋也不用让她儿那么辛苦的进学了。
这一本本书抄录的,吴氏看着都心疼,笔墨纸砚花费的钱就不说了,借了人家的书,还要按照规定时间还回,容楚那是没天没夜的抄录,晚上还不舍得点灯,差点抄坏了一双眼睛。
这时叶颂终于进了门,他先去找姐姐,问清了怎么回事,又得姐姐命令,特地来换吴氏,家中有乾元,怎么能让坤泽接待男客,不妥不妥。
他掀开竹帘笑道:“伯母,我姐喊你,说她找不到放糖的竹罐了。”
“诶,这孩子真是。”吴氏告罪一声,急匆匆走了。
范祁听到“糖”笑意更深了。
糖一般金贵,就是城里的富户估计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容家人却说拿就拿了。
是户讲究的人家,怪不得能培育出考上进士的孩子。
叶颂年纪虽小,但待人接物也有模有样的,“小的叫叶颂,见过范主薄。”
范祁扶起叶颂,和蔼问道:“可进学了?”
叶颂点头说道:“在村学里念书。”
范祁点点头:“都学到哪里了?”
叶颂不想这范主薄竟然一上来就问书,他恭敬回道:“《千字文》已经学完,现在在学《三字经》和《弟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