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柳先生的草山学堂,只为孩子们开蒙,过了童生他就不再教了,可他也是对容楚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他的言行教导一直在影响着容楚,令她不忘来时,亦能看清前路。
容楚脸上露出笑容,她看到了堂前单柳先生单薄的身影,他穿了一身旧衣站在堂前,样貌一如多年前,容楚失了父亲,在他面前哀哀哭泣,是单柳先生扶起她,教会了她道理,并免去了她那一年的束脩费,并破戒在容楚考上童生后,还依然对她教诲。
“先生!”容楚过来就跪在单柳先生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弟子不负众望,回来看您了!”
单柳先生也激动不已,“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又让管家赶紧扶起容楚,两人凑在一起,单柳先生亲切地问容楚考试的试题,又是如何作答,容楚一一说清,单柳可惜道:“今年多出策问,出得又刁钻,要不是你去了国子监,有好老师带你,这策问一途怕是就会把你刷下了。”
容楚也点头道:“国子监订了官员邸报,有老师专门分析国家行策,虽然说得隐晦,但有齐先生在课后专门给我分析,弟子才能理解其用意。”
谈起齐先生,单柳向往不已。
“你运气倒好,竟然能入当世大儒之眼,看到你的信件,又听你言谈中的齐先生,真令我想与她交流一番,要是再年轻的十几岁,我怕是要卷起包袱走了,哈哈。”单柳摇头磊落道。
“爹,你想去哪儿?”单来听说容楚来了,赶紧过来,一来就听到容楚想拐跑她爹。
单来与容楚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两人的关系却也因为妹妹单媛儿有些尴尬,尤其是母亲从容楚父亲死后就对容楚变了脸,不再那么和蔼,而是觉得她心有所图,连连在单来面前叮嘱,让她少跟容楚来往,两人的关系也就渐渐淡了。
容楚见到单来作揖道:“单来姐。”
单来冲容楚点点头。
单柳先生笑道:“我们再说齐先生,去年容楚寄来的信中不是还夹杂了一张齐先生的字,你看了不还是爱不释手的!”
“爹!”单来脸颊微红,她爹怎么老在容楚面前揭她的短?
她和容楚本来是一起进学的,但前年府试她没过,这错了一步,就步步错,容楚现在已经是个进士,她今年要再去试一试这府试,考上举人就能去国子监,也许她也能见一见那齐先生?
单来心中想道,一边笑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看你回来还没几天,倒是挺忙的。”
容楚也微笑应答:“就是家中一些琐事,在忙也要过来拜见先生。”
单来一来,容楚就知道她在单家不能再待太久了。
她遇到单媛儿的事情,单家估计也都知道了,果不其然单来的下一句话就是。
“妹妹的事情,马夫已经回来回禀了我们,多亏在路上遇到了你们,谢谢你家载她一程。”
容楚也是笑道:“无碍,我娘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肯定不会放她一人在荒郊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