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一人一马,站在高山之上,眺望着漠北的战场。他坐在这个山头,已经很久很久了。他的部族,已经在北方藏好。只等着大战爆发之后,趁着北胡人没有注意到,就跨越山脉西进。这片土地,并不适合他们生活。他一口一口的喝着马奶酒,也许在此坐了太久了,显得无比憔悴,再无青年人的意气风发。下方向南涌去的骑兵,简直如若一场蝼蚁,正在厮杀。“我乌恩,自诩英雄,可在这战场之上,却只能逃避,无法建立寸功。”乌恩大口灌着酒水,神色痛苦。英雄就当建功立业!可在这片土地上,他所带领的东胡人,就像是石磨碾子里面的谷粒。是被碾压的存在。“我麾下的勇士并不少,只是不如辽王这般恐怖罢了。”乌恩猛地将酒囊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脚踩扁。“等着吧。”“我还年轻,等我席卷了西方,必重临这片土地。”“到那时,再与你们一较高下。”“辽王……”乌恩眺望着东方良久良久,最后转身下山。山脚下,他的部族已经在翻山越岭西去。有青壮,也有女子幼儿。辽王就那么放过了他,追击都没有追击。这让乌恩认为,是自己不配入辽王的眼,不值得辽兵去追。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无声的羞辱?“这个羞辱,我乌恩记一辈子。”“必报之!”乌恩下了山,骑在马上,头也不回的西行。他要带着部落,前往金帐汗国,以那里为基础,征服更多的土地。只要离开了东方。他就是一只雄鹰,横行无忌。漠北南部。密集的骑兵,伴随着惊天的喊杀声,猛然间撞在了一起。决战来的太快。也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庆皇都没有反应过来。“报!许帅所部,遭遇胡骑主力,遭遇铁浮屠!”“报!蓝将军所部,遭遇胡骑主力,遇铁浮屠!”“报!郑国公所部与敌全面接战。”“常将军大军被击退两里。”“……”短时间内,一份份战报从四面八方传来,庆皇的消息汇总到一处,听都听不过来。中军之外,到处都是厮杀声,山呼海啸。庆皇登到蒸汽战车车顶,站在高处,透过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战况。东面、北面、西面。除了身后南面那片大漠之外,到处都是北胡骑兵,铺天盖地,密密麻麻!而且交战在最前端的。清一色泛着玄光的重骑兵。“胡人急了,玩命了。”庆皇放下了望远镜。他能看出胡人的状态。胡人数量稀少,自幼年开始便练习骑射,想成为一位成熟的勇士,是十分不容易的。胡人与庆军交战,最大的难题不是战斗。而是胡人会逃亡。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如此一来,对于农耕文明来说,真的很难搞。根本追不上。要是玩命追的话,胡人也容易反头回击,追击的军队很容易被这掉头一击给打懵掉。可现在。在这漠北草原,北胡王庭上。胡人终于被逼急了,开始跟庆军玩命。“是怕了老六,想先将朕从草原上撵出去,再跟老六的辽军周旋吗?”短时间内,庆皇就看清了形势。明白了北胡人意图。毕竟他都能遥遥看见北胡王庭大纛。按照草原上的暗卫来说,那应该掌握在阿术的手里。北胡九条白色大纛,位置靠得很靠前。这说明阿术没有在后方督军。而是在亲自上阵搏杀!这就是在玩命。胡人不屑于跟庆人玩命,因为人口基数一直在这。可今日。他们不得不玩命!若不玩命。丢了这片漠北草原,他们靠什么继续繁衍生息?“这北伐,本该朕是主力,没想到胡人更惧怕老六。”庆皇满是感慨。哪怕是他,都没预料到,辽兵能打出千里大穿插的效果,区区数万人,就将漠北打得乱成了一锅粥。如今更是逼的胡人哪怕宁死。也要跟庆军率先展开决战。只是趁着如今辽兵还在回去补给,能打个时间差。“想在几天的时间内,就解决掉朕这三十万大庆精骑吗?”“未免也太小瞧朕了。”庆皇面色冷酷,目光中无情。一条条指令,有序不紊的下达。“让许达后撤五里,收缩防线。”“蓝田防守阵地向西转移三里,死守住那个高坡。”“中军向前挺进三里。”“……”一道道指令从庆皇口中下达,在进行着微操。三十万精骑,共近六十卫骑兵,在庆皇的指挥下,各自执行自己的作战命令!庆皇坐在蒸汽战车的顶端,这个位置很高,透过了望设备,也能看到远方的景象。,!这种前线临战指挥上。别说区区三十万大庆精骑。就算来个五十万,甚至八十万大军。庆皇也觉得自己能够从容不迫。只是指挥三十万精骑,这难度并不大,甚至可以说驾轻就熟。即便敌人数倍于己。庆皇也有足够的信心,最后获胜的一定是自己。在这鏖战的漠北战场上,敌军压迫十足,己方战线也在不断的后退,收缩。基本每一个呼吸间,都会有士兵战死,两军接触之地,更是化作了绞肉机般。为了每一寸阵地,反复争夺厮杀。这会死很多人。然为了今后的庆人,再无胡人祸患。这些大庆儿郎,死得其所!士兵能战死在沙场之上,就是最大的荣耀。哪怕有无数大庆将士在消亡,庆皇内心仍旧平静,不敢升起半点心痛,生怕号令出错。一旦号令出错,死的更多。他征战了一生,一辈子见过了各种各样死去的人。这生死,庆皇早已不在乎!若非敌人还没到中军。庆皇恨不得披甲上阵,亲自率军策马冲杀!他秦长庆。为了身后的大庆。为了长城内的亿万百姓。在出征之前,就已做好了葬身胡地的准备。若能为后世子孙剪除掉胡人的这个祸患,利在千秋,功在万世!他秦长庆。大庆的皇帝。为了这天下苍生,何惜一死。……:()无敌六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