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不光皇帝沉了脸,在贤德殿内所有的文武官员全都没了好脸色。
委实丢人了!
皇帝推了装了试卷的托盘,大有不想再撕状元试卷糊名红纸的意思。
虞昊穹见状,道:“天晟皇上,我等北凉学子只是爱好天晟文化,这才取了好名次。能得天晟诸位德高望重的阅卷师的首肯,那是我们北凉学子之幸!”
皇帝的鼻孔长长呼出一口气,天晟是上国,北凉小国依附他们颇久,此刻亦不能失了气度。
思及此,他朗声一笑:“还有新科状元尚未公布。”
倘若新科状元也是北凉人的话,天晟势必被天下人笑话。
此刻气度没有失去,却成了大笑话,这让皇帝心头十万分的矛盾。
礼部尚书额头后背冷汗涔涔,他硬着头皮端着一份试卷上前。
皇帝不屑且不耐烦地瞥了眼:“此卷为状元,所答名副其实么?”
礼部尚书坦诚道:“皇上,此卷主人堪为真正的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臣等从未见过的高才!”
谁人在笑
听礼部尚书如此言说,皇帝心头愈发没底。
倘若此卷的主人还是北凉人,礼部尚书那番话便是涨了他人志气。
今日特意在贤德殿拆卷公布名单,自个的出发点是让北凉人见识天晟读书人的才学。
没想到小小北凉竟欺天晟到此。
他这个皇帝当到这个份上,委实丢了列祖列宗的脸。
皇帝沉着脸,再度瞥了一眼托盘上放着的试卷,旋即抬了眼皮,往底下望去。
底下文官一列中垂首立着国子监祭酒。
上回他就命他好生准备科举,国子监那么多学子竟然没有一个能让他长脸的。
这个祭酒当真是糊涂了,教出来的学生一个个的全都不堪大用。
不但才学被人比了去,更将好名次拱手相让。
倘若状元的名次也被北凉人占了去,他非杀他泄恨不可!
祭酒完全不敢抬首,虽说没有抬首,但脑门上有一道视线射来,他已经感觉到了。
今日这般场面,他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一个祭酒,从三品的官,只主管国子监,原想着安乐惬意,没想到仍然逃不了君虎的狠。
心头拔凉拔凉的,弹丸之地北凉如何能出了那般有才学的读书人了?
如此想着,祭酒悄悄抬眸望一眼龙椅上的皇帝,见他龙颜阴沉,自己大抵有数了。
今日的罪责,皇帝约莫全都会怪在他的头上。
面对死亡,说不怕,那是假的!
当了那么多年安稳的官,临了却栽在了北凉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