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壮被他指认,瞬间慌了神。他一脚踢在此人身上,“你胡说什么?!”“休得放肆!”狄瑾命人将李壮壮压制住。李壮壮慌不择言,“大人!我没有!不是我!”“大人,就是他买了草民的纸张,草民真的不知道他买了做什么。”狄瑾一拍桌子,“李壮壮,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为什么要伪造证据污蔑温淑恭人?”公孙怀礼居高临下看着李壮壮。他额头上的汗珠颗颗滴落,最后跪着抓住了一旁李氏的腿。“姑姑,姑姑你可要救我啊!我是听了你的话,才去买那纸张的!”“姑姑,我可是我爹唯一的儿子,咱们李家唯一的后啊!”他一拽李氏,李氏也瘫坐在地上。她无助地看了裴晚晴一眼,见她冷着脸,又看看台上的狄瑾。“我家老头子没了,就是濮家害的!就算没有信,人也是她杀的!我上哪里去找证据?”她说着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替老钱报仇了……”“娘!您真是糊涂啊!”旁边的刘氏连忙找补。濮琼枝此时坐在座位上,看着在场的这些人,怒意在积聚。春景跟了她这些年,还没受过这样的伤!还有小杏子,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那孩子辛辛苦苦通过小学堂的学习,才刚进铺子不久,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等着他……原先,她一直觉得裴晚晴针对她,不过是因为一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什么名声,什么诰命,什么男人……这些通通都是她获取金钱财富的跳板!所以,当裴晚晴针对她使出那些小手段,她也不过依样还击。这样小打小闹的事情,她濮琼枝顶多就是不吃亏也罢了。如柔嘉郡主一般的小心思,她也并不会放在心上。甚至必要时候,她还会与这些人合作。可现在看来,从一开始,裴晚晴就视她为仇敌了!她还是对她太过宽容,以至于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祸患!“濮家打压船行和朝霞布坊,这事儿还没说清楚呢。”裴晚晴似乎碰巧刚想起来。狄瑾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在场的诸位,大多数都是为温淑恭人而来。可这位,却几次攀咬。狄瑾坐到这个位子,又不是什么傻子,也瞧出几分。这阵子,这二位之间的流言也热闹的很。听说诗会上出现了剽窃一事。现在再看这件事情,依旧是蹊跷的很呐!“大人,什么样的行为是打压?”南宫华先开口。濮琼枝看向裴晚晴,“听说是县君买下船行,还有这朝霞布坊也关系匪浅呢。”“大家都是同行,同行相轻确实常见。我们濮家的生意倒是和县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县君怎么不避嫌呢?”她此言一出,裴晚晴愣了愣神。她没想到,濮琼枝竟然知道是她抢了她的生意……可船行也罢了,她与朝霞布坊往来,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才对。裴晚晴有些僵硬地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这临安城的事情,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濮琼枝连一个敷衍的笑都懒得给,继续向狄瑾阐述濮家并没有作案动机——“大人,妾身进京之前,濮家与船行频繁交涉,想要买下这家船行。然而,妾身准备好银钱去时,却被告知有人横插一脚,截胡了妾身谈好的生意。”“今岁入秋以前,濮氏特地派人去藩外采了花样,又有经年的老师傅绘制图纸,可我们刚织出布来,朝霞布坊就率先卖出了相似图案的布料。”“我们怎么知道为什么图案一样?我们家的布是先卖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濮家抄我们的图案?”钱满贯嚷嚷着反驳道。“是。到这里,妾身也依旧认命,或许是有某种巧合。很快,我们濮家又找到了新的出路,解决了上面的问题——靠着将衣裳二次裁剪改成娃衣,竭力挽回了这笔损失。”“可偏偏是朝霞布坊技不如人,再次学着濮氏做起了娃衣,还盗用濮氏的名义,导致濮氏的名誉受损。”“濮家没办法,只能诉诸公堂,好不容易才讨来一个公道,转头朝霞布坊的老东家就吊死在濮家门前……”濮琼枝说到这里,眼含泪光抬头看向狄瑾,“大人您说,濮家有什么杀了钱坤的必要?”“我们濮家赢得堂堂正正、干干净净,反而是钱家一直不择手段……”“现在,钱家倒打一耙,我们濮家的生意又没法做了!焉知不是他们寻衅报仇呢?”“夫人!我们找到了证据证明濮家清白了!”晏儿这个时候闯了进来。濮琼枝立马取出手帕,擦了擦还没有落下的泪。她总算是等到了最后的杀手锏。……这下,裴晚晴也惊了。莘龙和翁海怎么会在这儿?这不是殿下的心腹吗?她猛地回头去看公孙怀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难道殿下这次又出手袒护濮琼枝了?莘龙和翁海带的人,除了陶家酒馆的夫妻,还有一个刀疤脸,和一个老头儿。陶家夫妻作证,庄二许久没有去喝过酒了,且陶老板看到了有个女子给了庄二好些银钱。二人指着濮家的铺子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时陶老板被自家娘子罚跪在门口,百无聊赖才目睹了这一切。那位老头儿则是临安城的打更人。“大人,小人坦白!小人都说,呜呜呜……”“那日,小的照常打更……已经五更天了,瞧见钱坤半夜在街上晃悠。”“他手里拿着根绳子,神色恍惚,举止古怪。”“被小人撞见的时候,他格外恐慌,可他给了小人好些银子。”“所以,小人就没有告发此事。谁知隔天钱坤就吊死在了濮家门口!”“小人实在害怕极了,想着带上这些年的体己逃命……”“没想到,不知哪个黑心肝的,竟然要杀小人灭口啊!”他越说越伤心,死里逃生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崩溃大哭。一时贪小便宜竟然差点要了他的命啊!:()夫人很败家,但她又太能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