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莲注视良久,起身靠在一只铁钩上,一侧身,靠钩尖从衬裙扯下一角白布,然后拣起醮了清水,慢慢擦洗薛霜灵伤痕累累的身体。
那具铁枷本来是为男子准备的,虽然她手腕扣着铁链,仍能勉强伸长一些,够到薛霜灵的身体。
麻烦的是铁枷太长,她尽力前倾,几次都险些栽倒。
偶尔薛霜灵会睁开眼睛,目光空洞,然后又无力地合上,白雪莲隐隐有些不安,她这样心如死灰,不会自杀吧?
扪心自问,假如自己身陷牢狱,脚筋被挑,再无逃生的可能,只怕也会选择一死,免遭狱卒们无休止的羞辱。
“天羽……”
黑暗当中,一双柔腻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接着一张玉颊贴在胸前,湿湿凉凉,沾满泪痕。
孙天羽没有作声,右手微微一紧,拥住她的香肩。
丹娘小声哽咽着,温暖的泪珠滴在胸前,渐渐变得冰凉。
她每晚都会哭醒,因为伤心、害怕,还有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浮荡,但她更害怕这一切只是幻影,醒来地,身边一无所有。
孙天羽让她知道了身为女人的快乐,却同时也给了她许多以前作梦也不敢想像的羞耻。
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需要男人的支撑和宠爱。
哭过之后,丹娘伏在他的胸口沉沉睡去,孙天羽静静拥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心里却没有丝毫征服的快感。
天未亮,丹娘起身给孙天羽打水洗涮,服侍他穿衣系带。
每天黎明前,孙天羽都早早离开,免得被玉莲和英莲瞧破他在店里过夜。
出了杏花村,孙天羽兜了个圈子,然后径直走进深山。
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小心起来,不时会停下片刻,倾听周围的动静。
确定附近没有任何眼线之后,孙天羽腾身跃上一棵巨松。
《罗霄混元气》静静躺在树洞里。
孙天羽闭上眼默念一段,再翻开来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对照。
背完最后一个字,孙天羽合上书想了片刻,然后一咬牙,两掌夹住秘籍吐出劲力。
书册拦腰断开,却没有粉碎。
孙天羽苦笑一下,还是拿出火石,把残卷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完全知道一本秘籍的价值,还有危险,对于习武者而言,它可以改变命运,带来权势和地位,也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秘籍上的字句许多他还不懂,但是一些行功运气的浅显法子已经使他受益无穷。
孙天羽并不是个很聪颖的人,不过他还年轻,有着许许多多的时间和机会。
收拾完这一切,孙天羽走出山林,沿山路信步朝杏花村走去。
这段日子他与丹娘享尽鱼水之欢,对这个柔艳的妇人越来越迷恋。
尤其是丹娘尽心尽力服侍他时,那种柔情蜜意,常常使他把丹娘看成自己的妻,而不是通奸的姘妇。
在丹娘心里,多半已经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丈夫了。
离白孝儒断七还有十余日,按照约定,丹娘就要正式嫁给他了,她为难的,就是要怎么向儿女张口吧。
想起英莲,孙天羽不由一阵心烦。
这孩子胆小也就罢了,偏生跟他爹爹一样死心眼儿,每天把丹娘看得死死的不说,居然还要告什么御状。
英莲眼下的年纪还小,过几年真跑去敲登闻鼓怎么办?
况且让他吵上十年八年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