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心中一动,蹑手蹑脚靠近卫士,抓住难得的机会,飞起一脚踹在卫士的屁股上。
卫士被踹得连着踉跄了好几步,但是没摔倒,他转过头,扯掉头盔,露出了卡曼神父的脸。
卡曼神父紧握双拳,圣徒般的面容已被怒火所扭曲,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爆了粗口:“混蛋!你搞什么?”
即将要被暴打一顿的血狼,抓住铁手套给自己眼睛盖戳前的最后机会,大吼着反顶了回去:“你还好意思问我搞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在搞什么?!”
反客为主的温特斯,怒气冲冲地质问:“革新修会的手,都伸到赫德荒原上来了?!!”
“啊?”卡曼神父愣住了,震惊之余,他已经顾不得追究某人公报私仇,连声追问:“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温特斯一面维持愤怒的表象,一面审视着卡曼神父的反应: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那个老头!哼,我都不用鼻子,我用膝盖都能闻出来那个老头身上的怪味!什么狗屁‘流浪团体’,我看是教团吧!你们革新修会,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把手伸到两山狭地!伸到赫德荒原!伸到我们的背后、我们的屁股上来了?!你们想干什么?”
卡曼神父被冰雹一般的诘问打得说不出话来,他努力消化着温特斯的话,同时严肃、正式地申明:“我再和你说一次,也是最后和你说一次——我!不是!革新修会的!成员!”
“嗯~对~”温特斯冷笑着撇了下嘴:“毕竟革新修会已经被‘绝罚’了嘛。”
一看到某人那副压根不信的表情,卡曼神父的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冒,一双铁手套都被他攥得嘎吱嘎吱直响,但神父最后还是把正事放到第一位。
“你仔细和我说一遍。”卡曼咬着牙请求:“什么‘老头’?哪个‘老头’?”
温特斯现卡曼的反应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作伪,但是气势不能丢掉,否则自己恐有生命危险,所以是一副余怒未消的口吻:“还能是哪个老头?就是那个瘦老头?”
卡曼气急败坏:“那些赫德老头哪个不瘦?”
“不用问我,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让皮埃尔带那个古怪老头去偏帐了。”温特斯装模做样地端详了卡曼神父片刻,直到把后者看得毛,才用狐疑的语气问:“你真不知道?”
已经濒临失控的卡曼一拳砸在寝帐的围墙上,在毡布捅出了一个窟窿,自己也被带的趔趄。
他狼狈地找回平衡,愤怒地说:“我当然不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是革新修会的成员!革新修会已经没了!不存在了!早就不存在了!听懂了吗?!”
温特斯气定神闲地直面风暴,等到卡曼的力气耗尽了,才好整以暇地咂咂嘴:“懂了,明白了——你这么急躁干嘛?”
他笑着拍了拍卡曼神父的肩膀,目光真诚:“我信你。”
卡曼险些当场被一口老血呛死。
“不过,说到底,我们之间有这么多误会,还不是因为你从来不和我解释清楚,你和革新修会到底是什么关系嘛?”温特斯又补了一句。
卡曼已经没有力气再争辩或者打人,他从衣服里摸出了圣徽,抵在额头,低声诵经。
“不过那个老头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管你知情,还是不知情。”温特斯见时机差不多了,仇也报的差不多了,便收起笑容,正色道:“所以我觉得,你最好先去和他谈谈——在我和他谈话之前。”
“好。”卡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去。”
话虽这样说,但卡曼神父没有立刻动起来,而是继续念着他那没念完的祷词。
温特斯等了一会,见卡曼还在原地诵经,又壮起胆子踢了一脚:“还不快去?”
下一刻,一只铁手套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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