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北又不说话了。走出了问北所说的那个路口,唐书回头看,路口立即消失。它要封印的东西已经消失了,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问北一直往前奔。唐书远远就看见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路口,问北转弯就往里面跑。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书终于看见了“四关村”的石牌立在了旁边。“他在这里?”唐书拍拍问北,示意他停下来,不要再往前。问北放她下来,点点头。光脚踩在了地上,膈到她脚痛。问北看向了她手上的绣花鞋。“有鞋子为什么不穿?”“这鞋子有古怪。”问北蹲下,认真地闻了闻,“脚臭味。”“……”“很大的脚臭味。”“……”他又往下嗅,一脸笃定,“是妳脚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都是这鞋子闷的。”“哦。”“我进去看看,你就等在这里。”“一起去。”唐书挑眉,“里面有结界,可能专门针对你们妖怪。”“那妳还进去?”“……”要怎么解释呢?“我本质是个人类,不怕。”法师一族怎么都不会变态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设置上次那种费力气的结界吧。问北蹲了下去,不看她,“那妳怎么连个红娃娃都打不过?”“……”这简直就是她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凡事总有意外。”“哦。”问北的表情看着就非常不相信她。“待在这里等我。”唐书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问北一眼。那家伙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哀怨,一见她回头,立马就扭开头不看她。“……”唐书挠挠头,光脚真的好疼。她一路往前走,村子里仍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溪上有桥,桥旁有井。村里妇女都围在那口井附近,洗衣服的洗衣服,洗菜的洗菜。小孩子在一旁嬉戏玩水,或者追着鸭子跑。见到了她,也只是好奇地投过来几眼。没了乾坤袋的她无计可施,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大姐们好,请问你们见过一个年轻人,大概这么高……”她比划了几下。其中一大姐笑,“他是妳什么人啊?”唐书一听以为有戏了,眨着两只眼睛,“我男朋友。”大姐搓了几把衣服,“他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呃,不是。”“那我们也不知道。”“……”唐书毫无头绪在周围找了一圈,果真她现在就是一个无头苍蝇。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往回走,既然没有乾坤袋,起码还有问北。大老远就看见了问北闷闷不乐地蹲在村口,见到她的身影明明就很开心,可偏偏把头往旁边一扭。唐书直直地走了过去,伸出了一只脚在村口边缘疯狂试探,确定能自由出入结界后,朝着问北勾勾手指。不知身后何时有个小女孩,拽着一个漂亮的海螺,两眼幽幽地看着他们。唐书:“……”随后就有男人从路旁的田野走了出来。小女孩向大人敞开了双手,“那个人好像有病。”直到这对看似是父女的人消失在眼前,唐书才回过头来。这个男人看着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我们去找法师。”问北无声地跟上。“你有兄弟姐妹吗?”“我不知道。”“那你记得你没成妖之前的事情吗?”“我不记得了。”唐书也没话说了。问北现出了原形,正常尺寸的狗,鼻子一直在地上拱来拱去。唐书一路跟着问北走。走进了一条幽静潮湿的小巷,周围是一堵堵墙,墙内有闻声而吠的狗声。柳暗花明又一村,走出了那条小巷,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眼前有不少矮平的破瓦房,旁边就是一条通往深山的大路,两旁都是树。问北一下子就走了出去。挂在一旁的竹篙上晾着湿哒哒的东西。唐书一个激动,飞快地跑了上去,一没注意踢到了旁边的石头。疼得她跳了起来,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她这个人最矫情的一点就是怕痛,这是她唯二之一的缺点。“谁在外面?”老妪从阴暗的屋里探出身子往外看,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双眼昏沉浑浊,白茫茫一片。“老人家?”唐书试着喊了一声。老人开口是地道的方言,“阿妹是谁?”唐书立马脸带笑意,活了那么多年,各地的方言好歹也学了点,“老人家这个包挺漂亮的,哪里来的?”“漂亮啊,路边捡的。”老人坐在掉漆的朱红木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