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令刘钰身陷囹圄的浩劫。
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那天,她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向张家父子停靠在自家楼下的豪车。上车时,像是受到感召般,抬头望向自家窗沿。
奶奶正从窗子里探头冲她挥手,她连忙微笑着回应她。
看着奶奶慢慢缩回头,又慢慢合上窗,不知怎么,刘钰突然哭了。
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狠狠戳痛了心窝最柔软的地方。
虽然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她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经此一事,我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狠心逼退眼泪,她钻进后排与张勋可同坐,一路上始终面带笑意和父子俩谈笑风生。
被问及家中剧变,她仍在笑,淡淡表示一切都好,多谢他们关心。
张勋可的关心百分之百是发自内心的,张岭未必。
打从上车起,刘钰就在后视镜清楚看到了来自于一位父亲强烈的戒备和敌意。
但生意人向来懂得如何隐藏自己。
若非刘钰五感异于常人的敏锐,恐怕也不会感知到张岭这点微不足道的情绪。
刘钰到底还是高估了他的忍耐力。
才到那栋足有20层高的大酒店停车场,张岭以接待鹏哥几人为由,支开儿子和身为他助理的侄子。
张勋可本想叫刘钰同行。刘钰瞥了张岭一眼,说:“我先陪张叔进场转转。正好请他带我认识一些贵人。”
张岭有些讶异地回望她半晌,快速敛起情绪,附和她的说辞总算撵走了儿子。
目送两人走得远了些,张岭虚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待刘钰有所行动,他再未多看她一眼,冗自向前开门见山道:“刘仙姑,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啥意思吧。”
刘钰跟上他的步伐,故作不懂,笑言:“张叔,您有话不妨直说。”
“哎呦,可别这么叫我,”张岭呵呵一笑,“我怕我担不起你这声‘叔’哟……”
缓慢拉长的声调瞬间将疏离分明。
刘钰笑意不减,顺着他的意思,挑明道:“张总,您放心好了,我本来就没那个心思和您儿子搞对象,以前就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