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韬瞧出靳国锋的尴尬,知道靳国锋之所以如此郁闷,完全是替自己考虑,担心自己现在不受重视,从而觉得受辱,便开口与管阳道:“那请你们院领导过来吧,有没有资格给水老诊脉,我觉得你也做不了主!”
苏韬此言听上去有些刺耳,不过说得也是实话,管阳三十岁在疗养院属于刚进入的年轻医生,给水老也只是做个简单的检查,真正如何诊治,他做不了主。那副专家派头,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假象,欺骗水君卓上钩而已。
靳国锋冷冷地扫了一眼管阳,管阳觉得身上顿时有一股寒气,咳嗽了一声,道:“我这就请主任过来!”
水君卓见靳国锋匆匆离去,暗叹了口气,琢磨着事情弄得复杂,其实让苏韬给爷爷看一下病情,稍微巧妙一点,倒也无妨。虽说爷爷的性格比较暴躁,但看在靳国锋引见过来的医生,还是会积极配合的。水君卓是个聪明人,她瞧出管阳对自己有意思,之所以给苏韬施加压力,也是为了展现他的人格魅力,这心态也寻常,雄性动物都喜欢雌性动物面前,表现出比其他同性更加强大的实力。
管阳在军医大学硕博连读,是一名基础扎实的医生,否则即使靠关系,也很难进入省军区疗养院这个极难迈入的单位。现在突然出现一名年纪轻轻,封为神医的人,他内心就觉得不痛快,想竭力地拆穿骗局,以此也可以在水君卓心中加分。
只可惜管阳还是处事不够圆滑,他并不认识靳国锋的身份,否则,也不会意识到在刚才的交流之间,已经严重得罪了靳国锋。说得好听点,管阳在靳国锋的面前摆架子,那是尽忠职守,但说得难听点,这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不知好歹。
水君卓撩起丝,苦笑道:“靳叔,你不要生气,我只是……”
靳国锋摆了摆手,淡淡道:“跟你没关系,那个姓管的大夫,水平不够,还摆架子,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他能怎么折腾!”
水君卓顿时愕然,意识到靳国锋生气了,只不过不好对自己火,转移到了管阳的身上。
大约五六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匆匆而来,为的是一名六十岁上下的男人,他鼻梁上架着眼镜,怀里夹着蓝色的文件夹,等见到靳国锋,微微一怔,心中将管阳暗骂,这靳国锋是如今东部战区极有权力的人物,管阳没见过他,将之当成了普通人。
“茅院长!”靳国锋主动笑着迎了过去,自嘲道,“我带了个医生,想给水长看看病,听说要经过你们的同意,所以不得不请你们过来了。”
茅永胜连忙笑道:“不好意思,还请靳少将见谅,这是咱们院里的规矩,也是为了长的健康着想。”
站在茅永胜身后的管阳立马脸色变了,茅永胜是副院长,人脉广泛,能进入这里的,大多数非富即贵,而他对靳国锋如此态度谦和,足见靳国锋的地位和实力。管阳暗骂自己愚蠢,心乱如麻,忐忑不安。
靳国锋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水长,进入疗养院进行治疗已经有月余,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能办理手续,将他转移到燕京军区总医院进行治疗了。”
茅永胜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若是什么重症急症,转移到总医院,倒也无妨,关键是水老的各项指标正常,只是不能开口说话,若到了总医院被那群国手治好,会显得省军区疗养院没有一点实力,这是折损颜面的事情。
茅永胜连忙说道:“我们已经6续请燕京的专家来给水长治疗,长他的年龄也大了,加上如今身体有恙,最好还是不要长途跋涉。”
靳国锋摆了摆手,暗忖这帮人嘴上说得好听,但心中恐怕有自己的想法,沉声道:“等下让我请过来的小苏大夫,给老爷子把把脉,你们有没有意见?”
茅永胜上下打量着苏韬,见他背着个行医箱,疑惑道:“请问苏大夫在何处高就?”
苏韬如实道:“我有个家传的中医堂,另外还在江淮医院挂职副院长。”
“哦?”茅永胜眉头皱了皱,江淮医院是汉州最好的医院,他自然听说过,但没想到有这么年轻的副院长,实在让人太意外了。
茅永胜给管阳使了个眼色,管阳心知肚明,这是希望自己查一下苏韬的底细和背景。尽管得罪了靳国锋,但管阳还是心存侥幸,毕竟苏韬给人的感觉太像神棍和骗子了。
几人在病房门口等了几分钟,管阳打完电话,脸色变得有点不太好,因为江淮医院确认了苏韬的身份,真有其人。管阳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他显然没想到有人如此年轻,已经是江淮医院的副院长了。虽然军区疗养院的平台比江淮医院要更好一些,但苏韬走得已经走到江淮医院的高层,而管阳才开始起步而已,管阳一直觉得自己会出人头地,不会比任何人差,但在苏韬面前,自己显得太普通,太过暗淡无光。
“茅院长,他的身份没有问题,的确是江淮医院的副院长,职责是分管中医……”管阳气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