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一副美丽的容貌,让她获得了不少少年人的青睐。
后?来,父亲深思熟虑,选择了新立战功的刘石,定下了他们的婚事?。
刘石是个好夫婿,他有着显而易见的光明前途,性情也很?是不错。
薛蓝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地过一辈子。
可谁能想到,造化弄人,有朝一日,她自己却成为了别人诱使刘石反叛的鱼饵。
刘石死了,而她将不得不在往后?余生,日复一日地带着叛人的耻辱苟活。
父亲说,他会?为她找一个新的夫婿。
他要她将孩子留给刘家,然后?尽快嫁与?旁人,以便用一种最快的方?式,与?刘石彻底切割开来,以免娘家受到牵累。
可薛蓝知道,真正的切割不会?如此简单。
昨日校场外?的议论与?目光,无不让她更为具体地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临什么。
当祸水的形容与?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连结在一起,其影响远比人们想象的更为持久和可怕。
薛蓝并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但?作为一个被凝视的客体,内心深处的本能让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使得她比之前更为强烈地想要另觅出路。
她非常明白,不是北府军需要她,而是她需要加入女军。
军中纪律严明,只有在那里,她才会?获得真正的安全;也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以行动洗刷落在自己与?孩子身上的耻辱。
晨光熹微,日影薄明。
薛蓝取来平日里缝补衣裳的针线,又找出了先前与?刘石一道准备的、打算在阿福抓周时使用的一块小小墨锭。
她在陶碗里盛了些许清水,按照店铺杂役嘱咐的方?式,一点点地磨出墨汁。
浓黑的墨汁带着一种非香非臭的味道,是薛蓝从未闻到过的气味。
她想起买墨锭的那天,她与?刘石怀着满满的激动,畅想着阿福往后?能够读书识字、效力北府、光耀门楣。
可事?到如今,他们母子将不得不背着骂名?搬出军里,阿福又能有何?前程可言呢?
薛蓝这样想着,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紧咬牙关,用右手拿起了一枚铁针。
冰凉的针尖抵在脸上,几?乎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