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郗归回答的同时,感慨地看了眼远处的长云。
这两年,他们之间,连争辩都变少了。
常常只是相对而坐,徒留几声叹息。
再多的意见?和想法,再多的分歧与矛盾,也不值得辩论?四年。
他们早已洞悉了对方的想法和打算,知道彼此能够妥协的地方,以及绝对不会?动摇的坚持。
于是,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沉默是他们相见?时的常态。
这沉默甚至并非生疏,但也绝对算不上亲密,它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隔阂,宛如终南山上苍茫的大雪,令人只想静静地伫立着,凝望着,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也不必多说。
谢瑾从未完全?放弃捍卫司马氏的打算。
他始终认为,大敌当前,司马氏与江左,是一个无可分割的整体。
他固执地认为,一定要先打败北秦,才能够腾出手?来?,放心地去解决江左内部的问题。
可事实上,拖延是永远没有?期限的。
北方有?那样多的胡族,江左总会?有?打不完的外敌。
腐朽的司马氏根本没有?招架胡马的力量,如果任由他们当家做主,那就永远不会?有?“腾出手?来?”的一天。
所以郗归绝对不会?认同谢瑾的做法。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北府军如谢墨一般,被所谓君臣名?分束缚得喘不过气?来?。
徐州的大部分土地,都位于大江以北。
这位置远比建康更加危险,因此,她必须进取,必须扩张,必须在北秦的兵马到来?之前,充实自己的实力。
谢瑾知道郗归的大义,他明白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该再阻拦,可悲哀的地方在于,他理解郗归,却有?着与她不同的坚持。
所以只能日复一日,在这煎熬之中,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终于,一个关键的时机,渐渐开启了它的缝隙。
当郗如与喜鹊欢快地喂完那两匹小马,手?拉手?笑着朝郗归与司马恒走来?时,潘忠也疾步而来?,递给郗归一个密封的信函:“女郎,谢侍中送来?的急信,说是江北情况有?变。”
谍报
这是一则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消息。
令人在感到突兀的同时?,又发?自内心地觉得,它仿佛早就该到来了。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郗归不由心中一沉,但随即便升起了一种“靴子终于落地”的感慨。
她快速读完这封急信,面色沉静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