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问起,莱利犹犹豫豫地坦诚,他不相信诺亚那样的女人会看中他,说不定是要借由自己认识海伦。
“他喜欢你,这还不明白吗?”
莱利只是羞涩又辛酸地笑了笑。
六月,海伦参加了皇家大学的入学考试。
七月,罗金森爵士诞下一女,亚尔报名从军,一个半月后前往部队。
同时海伦收到了学校让他秋天入学的邮件。
海伦也想知道独自生活是什么感觉,于是申请了宿舍。
开学莱利送他去宿舍,收拾好一切。
校园比庄园小点,宿舍比他的卧室窄,但海伦还是很期待接下来的大学生活。
一周之后,式凉收到海伦电话,开车去接他,没有问为什么。
社交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恃矜贵,海伦在此之前从没被那样围观过。
男同学则比公馆的夫人们更频繁地问,作为上流社会的淑男他为什么不穿裙撑和胸衣,怎么保养的皮肤和头发……这些毫无价值的问题实在折磨。
有善良包容的同学愿意和他做朋友,但他们也或多或少被社会意识所裹挟。
在反驳老师带有歧视的偏颇观点时,在当众推开不听自己说话的拦路的追求者时,海伦都感觉他们惊慌的眼光,像是要把他圈进一个无形的框里他们才能感到安全。
海伦本打算入学后继续和麦肯学琴,没想到麦肯会和他表白。
他拒绝之后,麦肯说教不了他了。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海伦不甚理解,只觉得烦躁。
“还有二十分钟到,困了眯一会儿。”式凉说。
海伦从副驾驶靠过去,枕在他肩上,心下渐渐宁静。
有课的时候,海伦会走十五分钟乘半小时电车去学校。
式凉给他买了辆车,建议他考驾驶证。
海伦学东西快,精通机械,但唯独不愿意开车,而让莱利去了。
莱利顺利考了下来,接送海伦上下学。
有时放学海伦会带几个比较合得来的朋友一起兜风,吃零食、聊电影戏剧、辩论、说同学老师小话,玩够了再一一送他们回家。
寒假偶尔海伦也会和莱利出门,不过是因为诺亚约他,他恳求海伦陪同。
他们不过就是说话、对视,然后笑,海伦在后座充当摆件,不懂这有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
平常相处的甜蜜契合也无法让莱利对这段关系持乐观的看法,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幸运能跟诺亚走到最后,所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有过开始。
尤其管家,母亲那么盼着他有个好归宿,成不了他会很失望。
海伦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他,但想尽可能地帮他。
而他对自己过度的感激和愧疚,海伦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这样?这么活着累不累?
莱利显然没想过。
他和万千男孩一样,作为不被期待的性别出生、长大,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这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