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的眉目微微松动,语气里满是惋惜。
“这位施主又是何必呢?人生苦短,该及时行乐才是。”
阮糖半蹲在男人的尸体前,双手攥成拳,心中的愤怒一下子染红她的眼,就像喷薄的焰火要爆发。
这人身穿环卫工服,扮做寺庙的环卫工人,对此地很熟悉。
对荆山的房间肯定更加了解。
他们在她的面前演戏,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
阮糖气得攥紧拳头,猛地站起身,双眸瞪向荆山。
下一秒,她的肩膀却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摁住。
周淮煦无声地凝视她,没有说一句话,但阮糖很快就读懂他的想法。
他们不能冲动,不能出半点错,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周淮煦的眼风扫向荆山,冷声道:“今晚打扰了,希望三爷梦里不会被冤魂缠身,能够继续安睡。”
荆山没说话,只伸出手臂比了个送客的姿势。
待到男人的尸体被拖出他的房间,荆山将门阖上。
他温和的脸颊染上了厉色,眼神阴鸷幽暗,五指间捻转着随身携带的佛珠,力度大得几近捏碎。
—
阮糖和周淮煦当天夜里就下了山,火急火燎地离开普陀寺,回到警局。
他们确认了死者的信息,将这名杀手的档案都调了出来。
“王川,滨城本地人。”
“早年在一家废品回收站工作,因为犯了事差点被人砍死,在市里某家私人医院待了两年才完全康复。”
这两年时间里,是荆山的公益慈善组织给他捐了钱。
直到王川出院后,他就在普陀寺里负责收垃圾的工作。
阮糖坐在会议室里,将搜集到的线索娓娓道来。
她说:“荆山对王川有救命之恩,虽然对外两人看起来毫无交集。
但很明显,王川因为荆山救过他的命,所以死心塌地替他办事,干了许多杀人的勾当。”
当初胡博远被埋在外地的铁路大桥下,还有庄眉和秦芷卿的下落不明,肯定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原朗整理了一份资料递到阮糖的面前,说:“阮队,还有一件事情,我们调查到王川还有一个女儿。”
他的女儿刚满三岁那会儿,王川就出事进了医院。
当时小女孩无人照料,就被送到了当地的福利院。
“然后,她就被荆山收养了?”阮糖试探性地问。
原朗不由惊呼:“没错!”
很显然,这个女孩的身份呼之欲出,就是荆莹莹。
“没想到荆莹莹竟是王川的女儿!”
阮糖坐在人群中,不像其他人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脸上更添了几分了然。
那天她在普陀寺看到王川遇见荆莹莹时的反应,他对她很在意,明显将她当做亲近的人。
当时阮糖就怀疑他俩之间有关系。
这不,答案正式揭晓,许多事情也就有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