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低声下气地讨好阮糖,不还是为了给她找个好归宿。
阮糖噙着浅浅的笑意,眸色清明,将一切看得门儿清。
她淡淡地说:“小妙现在年纪还小,不用那么着急吧。再加上,我觉得她肯定可以自己找到另一半的,对不对?”
言下之意,她的男朋友是自己找的,她家闺女怎么不行。
一听,二婶哑炮了。
这一番周旋下来,几个亲戚在他们这儿都没尝到好果子。
但他们面上不显,离开前还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将“兄友弟恭”四个字演进骨子里。
在这其中,最真实的莫过于小姑家的小胖墩。
五岁大的孩子脸上依然挂着泪痕,哼唧唧地生闷气。
今晚他被妈妈打了,手里炸鸡腿还掉到地上弄脏了,痛失心爱的食物,很不开心。
不得不说,这世上的小孩比大人真实、纯粹。
越长大,明白更多的事理,反倒越虚伪。
想想真讽刺。
—
隔天早晨,阮糖的心里念着邱姨那桩案子。
她和周淮煦一起去超市买了些水果等慰问品,随即乘车前往邱姨居住的地方。
邱姨家住在滨城光明路片区的老式筒子楼。
狭长的走道仅能两人行,泛黄的墙体起皮剥落。一排排防盗窗里挂着洗皱的大裤衩等衣物,随风摇摇荡荡。
生怕一阵风吹来就把衣服给刮落到生锈的窗沿,甚至掉到楼下的泥泞地面。
阮糖踩过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一路找到了二号楼。
她和周淮煦一起攀上楼梯,来到了邱姨的家门口。
彼时房门半敞,里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裹挟着物品砸落摔碎的声音。
阮糖踟蹰一秒,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立马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地板上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摔了满地。
邱姨正被一个穿着老汉背心的男人揪着头发,抡拳砸上她的脸。
她的额角淤青,嘴边涔着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隐隐能看到泪光。
阮糖赶紧冲上去,攥住那个男人的手腕,拧向一边。
“松开!”她冷声命令。
男人吃痛地松开攥着邱姨的手,嘴里骂骂咧咧。
“你他妈是谁啊,我打我老婆你管的着吗?!”
“我们是警察,怎么管不着。”周淮煦冷不丁地说。
闻言,男人愣怔一秒,望向邱姨的眼里露出凶光。
“你这臭娘们儿又犯什么事了,净给我惹祸!”
他作势要打邱姨,阮糖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男人不由得缩回手,悻悻作罢。
下一秒,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材瘦削的老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的嘴里磕着瓜子,随意地把瓜子皮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