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句聘花嫁花,到了新居,在花草心中,那新居也是自己的家,也就安定了。”
潘垚:“心安即是归处?”
“对对!”庄志安在一旁点头。
他看着潘垚的目光有着佩服,别瞧这小大仙年纪小小,这不单单人生得有仙气,肚子里还有墨水呢。
他依稀记得,聘花后移花入新居,做媒人吆喝着吉祥的话,长长的一串话里就有这句话。
心安处即是归处。
丁玉如却不喜欢这聘花嫁花的习俗。
买卖花树就是买卖花树,单纯的一件事,套了个嫁娶的由头,让她好生不得劲儿。
那一天,丁玉如失了兴致,没有继续再瞧聘花的事,庄志安好奇,她只摇了摇头没说话,这会儿,潘垚在眼前,她倒是打开了心扉,说了些心里话。
“志安说了,前几年有过路的人走过,他瞧着这株绯爪山茶合眼缘,要出价三千三,主家没卖,现在儿子满十八岁了,得寻摸儿媳妇了,家里又修了修房子,便想着将这株山茶嫁出去。”
“唉,”丁玉如轻轻叹了口气。
美人叹气,蹙着眉头都是好看。
“听了这话,再听聘花嫁花,瞧着那热闹的场景,我心里都不好受,凉凉的,像大冬天的日子被人当头泼了盆凉水,闷气又不得劲儿!”
庄志安不理解,“不是真嫁闺女儿,就取了个聘嫁的由头。”
潘垚倒是理解丁玉如的想法。
凭什么买卖花卉草木,用的是聘嫁的说辞,还是因着家里的小子成年了,接下来要找一个媳妇的原因而卖了花树?
就像——
就像真有个姑娘,因着家里弟弟的婚事,被父母许了出去,换了聘礼回来,转头,那钱就搭在了弟弟哥哥身上。
偏偏这还不是多想,现实中就是有许多这样的姑娘,她们因着这样的原因被嫁了出去。
聘礼给了爹妈,再称个等身重的猪肉。
猪肉跟着聘礼一道,被人喜庆地挑着送来,说是偿了生养之恩。
从此,人便是别人家的媳妇。
娘家欢喜多了笔钱财,婆家高兴有了个洗衣做饭,操持家里里里外外的人。
只姑娘家遭罪了,从此以后,在娘家是客人,在婆家是外人。
明明是同样的爹妈生养的,吃一锅煮出来的饭,只因为不是儿子,从出生落地就注定了结局的不同,让人憋屈又恨不公。
潘垚伸手附上丁玉如的手,抬眼看她,有几分担心。
丁玉如不知想到了什么,抿着唇,眼睛明亮,就像是簇着火苗,瞧过去有几分薄怒,这会儿心火旺,手却泛着几分凉。
潘垚也不好多说啥。
她就怕自己多说了,回头姐姐把姐夫给蹬喽!
潘垚瞧了庄志安一眼。
说句公道话,这朵正缘桃花还是可以的。
庄志安也心慌慌,他瞅着丁玉如,小声又小心地唤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