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坐着黄包车到了路上一个电话亭,先打电话,说了个地址让顾东来来接他,又给齐多娣打了深夜电话。对方谨慎问道,“谁?”“我。”齐多娣依旧谨慎,“哦,这么晚了,有事?”郑开奇说道:“我见到了一个熟人,他知道我的过去。”“谁?”齐多娣完全清醒过来。“特高课的松井副课长。”“他怎么会认识你?”“他在日军强袭南京时,是带队的军官。我曾与他对战过。”齐多娣知道郑开奇的一切。“给我地址,我派人连夜解决。”“我并不知道他的地址,而且,现在他在宪兵司令部。”“那有些棘手,怎么办?你的身份会受到怀疑么?”“不知道,不清楚,今天晚上他没认出来。”郑开奇无奈道:“我已经全程在低头了,而且,我当时的名字也不是郑开奇。”齐多娣好奇问道,“你在南京时,用的是真名?”“恩。”郑开奇说道。齐多娣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坏了,不行。今晚租界边宵禁不说,华捕今晚开会,租界边上除了洋捕就是红头阿三。”“这可怎么办?除了货仓里那些小子,其他同志们不具备潜行强杀的能力。”“我想了想,即便没宵禁,”郑开奇说道,“这种事情,也不适合他们跨区域作战,太晚了,而且,太不熟悉。万一失败了就坏了。”“我来解决吧。”挂掉电话,顾东来的车子就到了一旁。高大的他走了过来,“没事吧?日本人又找你?”郑开奇点点头,“还真有事,秀娥在店里?”“不在。”顾东来说道,“去补金融会计的课程了。都快魔怔了她。那老师也是女的,她说如果学习的晚了,就不回来了。”“这样啊。”郑开奇本想用雪农留给楚秀娥的那个小队,现在来看,也不合适。“算了。只能靠中统了。”郑开奇把电话打到了楚涟涟那里,楚涟涟再一次秒接。“喂,讲话。”声音低沉忙碌,完全不见睡意。郑开奇说道:“你晚上都不睡觉么?楚大姐。”“大上校,有事说事,没事我忙着呢。”楚濂现在全身心投在银行案上。“没事不敢打扰你。”郑开奇说道,“特高课的松井副课长认识不?”“怎么?”楚涟涟说道,“还挺巧。今天特高课跟我们银行的参谋部对接的正是他。”郑开奇精神一振,“那就是之前调查过他了?”“有所涉及。”楚涟涟说道:“怎么?”“他得死。”郑开奇的话带着冷气传到楚濂耳边,“他必须得死。”“为什么?”“他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秘密。”楚濂想问为什么,又收回了意图,“好,我安排。”“搞定了往南郊那打一个电话,响三声挂断。”郑开奇撂了电话,跟顾东来回南郊。“能行不?”顾东来有些担忧,“没让中统干过活啊。”“没办法,只能靠他们了。”郑开奇对无法控制的事情索性不去想,“回家。”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不管刺杀成不成功,松井都不要记起他来。不然,那就是一场灾难。楚涟涟挂掉电话,这种事情肯定不用她亲自过问,她很快把事情跟老枪说清楚。电话里老枪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松井?他与松井有过节?”楚涟涟说道:“据我所知,他今天大半天都是在宪兵司令部度过的。”“这事我也清楚。”老枪说道,“自从郑开奇成为中统上校,我就在他身边放了眼睛。告诉兄弟们是监视,其实是保护。”“那你知道他在宪兵司令部干什么了?”“咱们中统没把势力安插进去。”老枪说道,“不过我的人看见了特高课的森田也被带了进去。”“跟郑开奇最近矛盾点挺冲的森田?”“不错。不光如此,今天到了下班点,宪兵司令部很多高级军官都没离开。反而在位于三楼的一间会议室里,人影重重,灯光闪烁。黑夜中很刺眼。”“那也不对。”楚濂问道,“不管是什么会议,什么内容,郑开奇出来后就要杀人,如果受了言语委屈,就要如此冲动动手,那谁都知道是他干的吧?”老枪沉默片刻,说道:“他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此人是我未见过的冷静之人。”楚濂说道:“你看着办吧。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十几家银行的案子在我面前堆积如山,他需要好好活着,跟我里应外合。”她挂掉了电话,埋头工作。郑开奇想利用此次银行的案子大捞一笔,她没意见。如果不挖点反而不属于郑开奇的性格。楚濂也有这个想法!她的想法是通过财政司,通过繁星钱庄,给楚家创收。不是中统,是楚家。今年开始,日本人又开始狂轰乱炸,楚家的外地生意大幅度缩水,她需要出面,从其他方面,从日本人的财盘子里赚钱。这是她进入中统的初衷。郑开奇是她这项计划的最佳合伙人!他不能出事。老枪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形式。作为一个老牌的特务。当需要一个人死,那他就考虑怎么弄死他就行。至于原因?需要知道么?而且对于目前中统上海站跟郑开奇的关系,那就是郑开奇立功几次,而这是郑开奇的第一次张口。别说一个副课长了,就是刺杀德川雄男,老枪也得尝试一下。不光郑开奇是立过功,更因为他的上校身份。从地下世界的规则来说,同样军衔下,组织内部的特务是需要策应潜伏在敌营的伙伴的。同样是上校,他需要听郑开奇的命令。事分轻重缓急,老枪首先考虑人选。“松井的话——”老枪想了想,“这位高官好像:()谍战代号: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