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方才二婶说的事可是真的?”邵宛如擡起一双盈动的水眸,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太夫人,眸底仿佛翻滚着浓密的乌云似的,使得她的眸色幽深莫名。
“你小孩子家别不依不饶的,你二婶怎麽可能说的是真的!”太夫人不耐烦起来,呼延道。
“祖母,别怪我不依不饶,只是因为二婶向来不喜欢我,对我和皓弟都含有恶意,若我再不弄清楚事实的真委,到最后恐怕真的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邵宛如坚持的道。
说完在厅房里跪了下来,含泪而又坚决的道:“请祖母为孙女做主!”
“你胡说什麽,你二婶什麽时候不喜欢你了?”太夫人又是头大,又是气愤的道。
这个孙女居然不是一个会看人眼色的,这个时候居然还问出这样的话,喜欢与不喜欢又怎麽能说出来,又岂会分的那麽清楚。
“祖母可是不信?”邵宛如问道。
“好了,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干什麽,你二婶今天的确是因为你大姐的事,犯了糊涂,之前说的话也是糊涂之言,当不得真的!”
太夫人伸手摸了摸头,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她是真心觉得烦,觉得累,觉得心情不好,早知道会闹出这样的事来,她方才就应当不过来,眼不见为净,真的闹到自己面前来,自己还可以推脱没看到。
“祖母,我有证据!”邵宛如又岂会放过这麽好的一个机会,出宫的时候,她就特意的让楚琉宸一会派了人来,最好还带了太后娘娘的人一起过来,自己回府之后就是要闹出事情让太后娘娘身边的人看到。
果然,被自己激怒了的兴国公夫人立时把许多话带了出来,有宫里的人做见证,太夫人想抹干净此事都不行。
“你……有什麽证据?”太夫人真的是被邵宛如这种不依不饶的态度气着了,恼怒的道。
见太夫人绷不住要暴怒的样子,邵宛如的神色很坦然自若,不管她做的如何,或者如何的委曲求全,在太夫人这里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这麽一个样子。
既如此,她怒不怒与她又何干,上一世的时候,这位太夫人可以蒙起眼睛假装看不到自己和皓儿的凄惨下场,而今自己也不会再因为她是自己的亲祖母有多少亲情存在。
和兴国公府衆人之间亲情的血,早在上辈子就已经冷了!
既然冷了,又何须在意太夫人的态度!
“请祖母和这位嬷嬷、小宣子公公随我来!”邵宛如大大方方的对着太夫人深施一礼,而后又对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和小宣子行了一礼,神色柔善的道。
院子里的摆饰的事情,原本还想找机会,既然宫里来人,可不就是比其他的机会更好吗?
见宫里嬷嬷和小宣子居然起身了,太夫人就算是满心的不忿,这时候也只能扶着郁嬷嬷起身。
她倒要去看看邵宛如所说的证据是什麽,如果给的根本不是什麽证据,或者根本不能证明什麽,这一次她必会好好的训斥她一番,也罚这个丫头去跪祠堂,让她明白这府里倒底是谁做主的!
借机进言的宸王
破败的屏风,宽大的近乎华丽,但却又残破的近乎狼藉,总是能缺点少点的桌椅,不是这个地方磨损的露出里面的木质,就是另一处划了许多划口,连送上来的茶水的杯子看着也不是那麽一回事,破了口子。
邵宛如住进来之后,太夫人还从来没有过来看过,以前兴国公夫人才布置下的时候,她倒是来看过,也觉得给自己的大孙子当婚房,的确是很满意的。
而今眼前的一切,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真的是飘昀院吗?怎麽能这麽破败?破败的让她觉得丢脸!
脸色暴红起来,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祖母,这是二夫人替我布置下的院子,祖母觉得这能不能成为二夫人讨厌我的证据?整个兴国公府,若还有哪个院子如同我这里一般残破?既便是府里姨娘住的地方的摆件都比我好吧?”
邵宛如的眸色很是疏冷,没有怒气,只有平静,仿佛在叙说的不是兴国公府对她不公的事情。
“我回去就让人给你换过!”太夫人强咬着牙怒声道。
“多谢祖母,只是之前大姐也来看过,之后便没说什麽了!”邵宛如道,她打定主意趁着这麽一个机会把事情敲定。
太夫人不是邵颜茹,邵颜茹可以说她办事不利,说她一时间没劝通二夫人,但太夫人却是不能用这样的口吻推托的。
“一会就给你换过!”这话几乎是从太夫人的牙缝里吐出来的。
“太夫人,贵府的这位兴国公夫人真的是贵女出身吗?居然对长房的嫡女如此慢待?这算起来长房的嫡女才是正真的嫡女吧?更何况五小姐还是我们殿下的恩人,若不是五小姐,我们殿下那次可就真的出事了,你们府上这麽对待五小姐,是不是故意的借我们殿下的脸面讨好谁?”
小宣子笑道,这话说的不高不低,声音也听起来不轻不重,但是落在太夫人的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
太夫人的脸色大变,身子一摇,郁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宸王的面子谁敢踩,谁又会不要命的去踩,大家虽然都知道他命不久,但偏偏他就这麽一直的活下来了,而且还活的有滋有味,有太后娘娘和皇上护着他,任谁也不能轻视他,纵然他的地位特殊。
而能踩宸王面子的人,也不那麽几个了!
而且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只是真正的踩着谁的面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