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儿子当初的样子,太夫人老泪纵横,自己的大儿子原本就是自己的骄傲,谁不说自家儿子是个有能力的,将来兴国公府在他的手里更是会发扬光大,谁料想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儿死在外面,甚至连亲生的女儿都丢失了。
看到瑞安大长公主和太夫人又多哭了起来,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皇上,这也是她特意派人去请皇上来的原因。
瑞安大长公主固然可怜,但这于情于理都不应当把秦宛如送到她府上去长住,偶尔住一段时间还能说得过去,否则兴国公府的面上却是过不去的。
“大长公主和太夫人都不必伤悲,邵江当年之事朕还得查清楚,若真的只是意外便罢了,若是有人暗中下手,朕绝对不会轻饶,至于在朕没有查清楚之前,邵江之女还是先住在兴国公府,兴国公府也要把她记入邵江的名下。”
皇上想了想道,兴国公世子邵江之死,他还得让人查一下,至于邵江之女,也先得记入族谱。
听皇上这麽一说,瑞安大长公主和兴国公府太夫人都不闹了,眼下的确这两桩事情最重要。
邵江之死,全是听秦怀永一人所说,具体如何总得去查证为是。
“全凭皇上吩咐!”两个异口同声的道,算是暂时听从了皇上的安排。
兵贵神速,必须快!
秦宛如一直在做梦。
梦里断断续续的场景很零乱,又似乎没什麽联系,而最后定格的场景便是楚琉宸站在丹阙之上看到她的场景,她的身子是僵硬而扭屈的,诡异的两断,眼前一片血色。
而在这血色中,诡异的传来呼唤她的声音:“灼灼……灼灼……”
声音痛苦而绝望,仿佛有什麽在毁天灭地似的。
她蓦的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两眼发直的盯着空中某一处,那里似乎连空气都在流尚着血色,那里是她上一世的陨命之所……
“灼灼,你可还好?是不是不舒服?”耳边传来一个关心焦急的声音,是真实的声音,不是梦中绝望而诡异的让人头皮都发麻的声音。
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秦宛舅困难的看向一边,看到瑞安大长公主焦急的脸。
“灼灼,你可觉得还好,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外祖母方才进宫的时候带了两个太医回来!”
瑞安大长公主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手中凉凉的,潮湿显的,知道她在发虚汗,急的脸色都发白起来。
秦宛如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之后再睁开,才看清楚自己眼前的地方,不是上一世自己最后血溅当场的内宫,也没有什麽听到有谁那麽绝望的叫自己,唇角微微的挑了挑,她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一切。
“外祖母,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秦宛如反手拉住瑞安大长公主的手,柔声道。
小姑娘满头大汗,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着,有几缕还沾湿在额头上,一双水漉漉的大眼睛显得越发的可怜,以前不注意的时候没发现,这时候细看之下,瑞安大长公主越发的心疼起来,这一双眼睛和自己的女儿带着五、六分的相似。
这时候看着,几乎是揪心的。
从丫环的手中拿过一块帕子,瑞安大长公主替秦宛如把几缕汗湿的秀发撸到了耳后,轻轻的替她抹了额头的汗水,一边柔声的安抚她道:“别怕,有外祖母在,谁也不能拿你怎麽样,就算是你姓邵就如何,最多闹僵了跟外祖母姓。”
瑞安大长公主觉得当时如果自己强硬一些,或者邵江也可以给自己当上门女婿,这样就不会有那麽多的事情了,而外孙和外孙女也可以跟着自己的姓,跟兴国公府的那个心眼小又偏听的老太婆没有半点关系了。
当然,至于真的能不能让兴国公府的世子当上门女婿,瑞安大长公主觉得虽然有些难度,但说不得邵江自己愿意呢!
但现在,却只能想想罢了。
“外祖母,我爹爹是不是很爱写字,我娘亲是不是很爱种花?”秦宛如一把拉住瑞安大长公主的手,急切的道。
“对,他们两个是有这些爱好的。”提起自己的女儿女婿,瑞安大长公主眼眶红了,那麽好的一对,就象金童玉女一样,那个狠心的老太婆怎麽就这麽看不顺他们,一定要把他们逼走,害得他们早早的没了性命。
就沖这点上来说,瑞安大长公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兴国公太夫人和平相处。
“爹爹的左手指上第一根是不是受过伤?娘亲……眉间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秦宛如声音哽咽起来,两生两世,她从来没有象方才在梦境中看到的那麽清楚,带着一个小女儿的年青夫妻是她的亲生父母吗?
“对……对……对……是他们……你……你怎麽知道的?”瑞安大长公主控制不住鼻子酸涩起来。
这一刻仿佛他们两个的音容笑貌就在身边。
“外祖母,我方才做梦了……”秦宛如轻声道,眼眶红红的,柔弱的女孩子就这麽坐在床上,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汗水,看起来极是可怜。
“我的儿啊!”瑞安大长公主一把伸手把秦宛如抱在怀里,伸手拍了两下之后,自己也落下了眼泪。
心里对兴国公太夫人也越发的愤恨了起来,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女儿、女婿不会没命,这麽可爱的外孙女也不会流落在外,而且还吃了这麽多的苦头,现在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只能在梦中相见。
她和兴国公府太夫人势不两立。
“外祖母,我没事了。”秦宛如默默的流了一会眼泪之后,听到耳边瑞安大长公主的低泣声,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瑞安大长公主的后前,柔声安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