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不是你差,是申树她不值得你的好。”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
她语气淡淡的,又似安慰,又似诱导,一点点讲给刘明听:“如果你有一点儿问题,那么只在你的眼光上,你看错了人,你误以为申树值得你的好。不要难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也看错了人不是吗?在你告诉我这些话之前,我从来不认为申树会劈腿。是她,她掩藏得太好了。”
“刘明,你现在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也挺好的不是吗?至少以后,你再也不会再她身上栽跟头了——喂,刘明,你可千万别想着和她复合啊!她吃你的用你的整整两年,说劈腿就劈腿,你要还想着喜欢她,可就太、太傻了!”
“我知道。”刘明小声醒着鼻涕,声音沉闷,“我不、不会了。我只是难过。”
“那就多哭会儿吧,你放心哭,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林羽翼说完,撑着下巴,目光黯淡盯着不远处的小树林,眼底情绪越来越沉。
刘明的感情问题可以很轻易地分出对错,可以很轻易地找到解决方法,找到答案。可是她遇到的问题,却怎样也说不清。
她做错了吗?她没有。她不过是去了一趟沪城,见了一面跳江的亲哥哥而已。
学院领导们做错了吗?也没有。无论是“花季少女重度抑郁症,奔赴千里为爱殉情”这样狗血的故事,还是事实真相——林羽翼有个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老赖亲哥,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林羽翼就像个随时可能炸开的定时炸弹,他们敢让她公派出国吗?敢让她代表学院代表学校,拿着高额奖学金前去欧洲留学吗?他们不敢。他们不过是为学校的声誉着想。
唯一做错了的,是王登高。不,不只是他,还有那些散播消息的无良媒体,那些看热闹的网民。
可是他们的错误,却要林羽翼一个人来买单。
林羽翼不明白。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刘明……”林羽翼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来,她能清晰感觉到肋骨收缩,紧紧贴着胸腔,她苦笑着,轻声说,“和生活的苦比起来,爱情这东西,什么都不算,真的什么也不算。”
刘明没有回答她。
林羽翼等了片刻,余光瞟向椅子的另一头,发现他脑袋耷拉着,脊背靠着椅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没听到呢?”林羽翼自嘲笑着摇摇头,“没听到就没听到吧,反正我不懂爱情是什么,我压根没谈过恋爱呢,我说的这些话,也没什么参考价值吧。”
刘明睡着了,林羽翼在椅子在另一头坐着,脑袋里乱成一团麻,时不时揪痛一下,伴随着缓缓上涌的困意,不知何时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
睡在长椅上的一晚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