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一五一十答:“前辈四处周游,行蹤不定。”
游滁张了张嘴,最终什麽都没说,陷入沉默。
识海中,毛绒球忐忑地拨了拨身上的软毛,说:“宿主,我这麽答没错吧?这是方含星的原话。”
应璋嗯了声,眸光沉静,没有多言。
气氛再度沉凝下来,就在姜照绞着手指愈发不安的时候,屋外终于冒出响动。
风铃声乍然响起,伴随着一道由远及近的男声。
“师姐,今日师尊心情好像不太好……”
是那个名叫桁之的青年。
姜照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一阵衣料的细碎响动之后,传出一道女声:
“我知道了。”
下一刻,铃声息去,屋门被重重敲了两下。
外头的人一字字道:“弟子崔灵洗拜见师尊。”
游滁沉声道:“进。”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姜照循声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绯衣女子,而她身后,分别站着三人。
不久前才打过照面的青年桁之正从门边探头探脑地朝里看。另两人与崔灵洗站得很近,也都是姜照认识的人。
一个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粉衣女侍。
另一个,便是方含星。
方含星全程低顺着眉眼,姜照无法与她对视。反倒是粉衣女侍自以为不经意地频频张望,恰巧与姜照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姜照对她微微一笑。
粉衣女侍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也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姜照莫名收回目光。
崔灵洗先是往屋里扫了一眼,继而向身边二女摆了摆手,道:“你们在十步外等候,没有本君的吩咐不许靠近。”
女君发话,两名女侍莫敢不从,皆低眉顺眼地答了句是,而后倒退出衆人视野。
紧接着,崔灵洗在门外躬身作辑,扬声道歉:“今日是丹道授学,徒儿为行事方便带了侍从,却闻师尊急召,情急之下只能带她们上山。灵洗知晓师尊不喜人多喧闹,如今此举犯了师尊忌讳,还望师尊恕罪。”
游滁一时并未答言。
姜照的眼睛止不住在她和游滁之间来回。
屋内窗扉紧闭,只有这一扇门是敞开的,而崔灵洗站在屋外,挡住了大半日光,令屋内光线稍弱了些,反倒叫姜照看不清游滁眼底的情绪。
她在门外站了片刻,游滁才道:“我素来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怪罪你。进来吧。”
崔灵洗顺势迈入,而后在五步以内停住。
她始终毕恭毕敬地微低着头,礼数纹丝不错。
“见过师尊。”她没有直视游滁,“不知师尊是有何急事,徒儿愿为师尊分忧……”
“哒——”
崔灵洗立即止住了声音。
姜照觑了一眼,是游滁把素瓶搁在桌上造出的声响。
“我今日让你来,”游滁紧紧凝视着她,尽力温和着说,“盖因我突然想起,自你成为我大弟子以来,我已有近百年不曾考较过你。”
姜照怔了怔,神识迅速飞回识海求助他通天晓地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