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一闭,认栽,哪知却扑进一团暖香之中,把他的身子都催得软了起来,他真想那么一阖眼,再不去管这多事之秋。
可他不能。
季徯秩屈膝搂住了他,而后将他的臂挂在肩头,缓缓将他扶了起来。
“小心点儿……我说你何必自作自受?谁叫你跪了?”
“不跪怎么显出下官的心有多诚?”
“付溪,我没功夫同你开玩笑。”
“怎么唤下官就连名带姓的?分明小时候下官也在宫里陪着你们这些个小孩儿一块儿玩的,怎么一个个的,付姐姐长付姐姐短,到了下官这便是大名一个?”
“若非你当年性情大变,不当温润如玉京城公子,偏要跟着那些衣冠禽兽当锦衣纨绔,我会这般待你?”
付禾川啊付禾川,他难道就不可惜么?
当年他可是与喻戟争抢美玉公子名的人儿啊,怎么就那么挥手作别了大雅之堂,化作了缱都一片烂透的尘埃?
枢成一十四年,季徯秩为何敢去赴那场纨绔宴,因为他胆肥,还因为那儿有付溪。
他哪知再相逢付溪会是那副德行。
“时势造纨绔,下官自也是委屈的。”付溪腿疼,却还是以笑脸相迎。
季徯秩不理,付溪便接着笑:“侯爷快些做了决定,立冬宴是个好时机。您若应了,下官也好赶快在皇上面前跪一跪,把这事儿说了。”
“这么着急么?”
“怎么能不急?快些说了也好快些挑个大喜日子。下官一辈子总得瞧下官掌心那宝贝身披嫁衣的漂亮模样。”
“对了……您可听说了么?二爷和燕小将军也要从北疆来赴这场立冬宴。欸!真是好大个宴……”
季徯秩搀着那付溪,闻言脚步稍稍顿了顿,很快又架着他继续往前走。
“那就更不能在这宴上说了,这般难得的宴,我还是莫要逞风头。”
“真不叫下官说?”付溪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时下官坐侯爷边上,侯爷若是改了主意,禾川定洗耳恭听。”
季徯秩摇摇头:“你是真找死。”
那付溪侧脸瞧着季徯秩,又给他个笑脸:“找死?找宋诀陵的死吗?那人还是个醋坛子么?”
“收收胡话。”季徯秩瞥他一眼。
“下官也是个醋坛子。”付溪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