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白着脸上道:“奴婢去湖心居取炭,却看到王妃在对着一个男子哭泣,两人好像产生了龃龉,王妃想不开,就跳了湖,男子就把她救了上来……”
“一派胡言!血口喷人!”
截断小福的是奔月,奔月长刀直指小福,怒道,“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竟敢挑拨王妃与殿下二人的感情!”
熟悉沈春芜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做。
小福不安地看了魏红缨一眼,又飞快地敛回了视线,连忙叩首道:“不关小姐的事,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要怪就怪奴婢!肯定殿下莫要迁怒小姐!”
小福跪在地上,一直声称自己无辜。
她急忙撇清魏红缨,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指向了自己的主子!
沈春芜觉得小福这样说话,肯定是故意的。
盛轼看了魏红缨一眼,魏红缨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襄平王的眼神仿佛有千斤般沉重,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她又是口拙之人,在这时刻,她感到压力和紧张,就是道不出只言片语。
盛轼淡声道:“吩咐皇城司,将这一对主仆抓去审问。”
此话一落,一锤定音。
沈春芜遽地揪住盛轼的袖裾:“红缨不可能做出伤害我的事,她肯定是无辜的。”
“到底是不是无辜的,经皇城司严审才能知情。”
盛轼的话辞清冷,毫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不一会儿,皇城司就来了。
席豫受命来捉拿陷害王妃落水的人。
视线落在魏红缨身上时,他微微顿了一顿,眸色黯沉。
很快,席豫就敛住了眸底异色,将魏红缨和小福押去了皇城司。
所有人都以为襄平王会现场审讯,但没料到他居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热闹好看吗?”
盛轼淡扫了周遭挤过来的众人,他们普遍是府内的侍婢,还有寄住在魏家的远亲。
众人讪讪不已,当下无热闹可看,忙不迭四下散去了。
“你也退下,吩咐符叙来一趟。”
容朔本来想跟上去,看一看王妃的情状,却被吩咐了这么一句。
他指关节紧了紧,垂着眸,看了一眼那大红霞帔的一角,应声如言照做,速速离去了。
待嫁的婚房之中。
烛火正在不安地扭来晃去。
沈春芜被抱到了暖榻上,盛轼为她褪下湿透的大红嫁衣,换上干燥温暖的襦裙。
屋中没有旁人,只有这一对待婚的男女。
进屋之后,只有盛轼在面前,沈春芜的眼泪就如脱闸的洪水,一直没有停过,打湿了盛轼的前襟和袖裾。
嫁衣褪了下来,擦干了身上的水后,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沈春芜身上朦胧得发出雪白色的光。
盛轼喉结紧了一紧,尽量保持吐息平静,他没有给她穿上裙子,而是把自己的玄色绒氅裹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