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点了点头。
“冬桂,好好照顾九玥。”君烈清冷的声音响起,隔着竹篱笆,他的视线落在萧九玥的房间,那小小的窗口,突然,亮灯了。
“大小姐醒了。”冬桂一看着这灯亮了,转身就抓了一只旁边的青蛙,直接就往屋子里跑:“大小姐,你怎么醒了?”
“天太热,你这是去田里了?”萧九玥的视线落在冬桂手里呱呱叫的青蛙上,最后落在冬桂干净的绣花鞋上。
“闲的慌,青蛙的味道也不错,明儿个当加菜了?”冬桂似往常一般回答着,寂静的夜里,冬桂似听到了自己如雷一般的心跳声,她问:“大小姐,这青蛙做油炸呢,还是红烧?”
“这个交给落葵,落葵会。”萧九玥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大樟树上,道:“这大樟树,可真是有些年头了?”
冬桂回头,月色下,茂盛的大樟树就像是一把巨大的伞,她道:“是啊,瞧着这粗壮的树干,怕是有几十年。”
金文从柴房里跑了出来,小声说:“大小姐,人醒了。”
“走。”萧九玥快步朝着柴房走去。
冬桂连忙跟了上去,她悄悄看了大樟树一眼,心中犯起了嘀咕:大小姐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不应该啊!
“呱。”冬桂刚进柴房,手里的青蛙呱呱响了起来,她见着洗完澡的落葵,道:“落葵,明儿个吃青蛙吧?”
“青蛙?”落葵看着冬桂手里的青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吃归好吃,但,这要处理起来,难。
“对,我再去抓点。”冬桂将青蛙塞进竹篓里,转身就去大樟树那边的田埂了,若不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传来,只怕她都要以为刚刚见着殿下的事情,是幻觉了。
“你,你们是谁?”血人抓着地上的稻草,哪怕受了伤,嗓子也哑的不行了,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萧九玥和金文也是防备的。
血人朝着四周看去,墙壁上挂着一些农具,墙角落里堆了不少柴禾,这里看着跟普通村民家里的柴房是一样一样的。
“我是救你的人,在山上,你们跟土匪打起来,你掉下山崖,落入水里,是我把你救起来的。”金文主动开口,道:“这是我家大小姐,放心,我们不是土匪。”
血人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他哑着声问:“我,你也把他们救了吗?”
“抱歉,对方人多,我只能救你。”金文垂眸,当时的情况,他救下眼前的人之后,若再去救人,怕是要被土匪围攻,恐怕还会连累大小姐。
他现在不声不响的将血人救下了,已经是很不错了。
血人的眼睛赤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问:“那,他们被抓走了吗?”
金文看着他,道:“死了。”
“你……”血人激动的上前,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上前紧紧抓着金文的手,追问道:“他们,他们全死了?”
血人眼睛里的痛苦,肉眼可见。
金文道:“当时我救了你之后,那些土匪没找到你,就拿着他们撒气了。”他将当时的情况全部都说了出来。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血人将头埋在膝盖里,呜咽的哭着。
“节哀。”金文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当时那几个人也在护着眼前的血人,他们真的是互相保护,甚至有一个男人,看到他救人了,但土匪问的时候,宁愿挨打致死,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柴房里,一阵压抑,许久,萧九玥出声:“你要做的,便是将那些土匪一网打尽,替你的亲人朋友报仇。”
“没用的,没用的,那些狗官跟这些土匪都是一起的,土匪抢了钱,还得给狗官!”血人咬牙切齿的说着,他的声音似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一样,如果那些土匪在他眼前的话,只怕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血人挣扎着跪在了稻草上。
“别着急谢,我救你,也是因为我们跟土匪有仇,想问问,土匪想从你手里拿什么东西??”金文直接开口。
血人抬眼,倒是没有意外,他看着金文,最后视线落在萧九玥的身上,他提醒道:“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离开村子,离开兴丰镇,那些土匪,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土匪,他们很厉害!”
“你不说,怎知我们无法奈何那些土匪?”萧九玥清亮的声音响起,笃定的语气,给人一种强大,无所不能的感觉。
倒是挺能生
“你,你能对付土匪?”血人盯着萧九玥那张美的过份的脸,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要能对付土匪,那这十八寨的土匪,早就死光光了。
对于血人浑身上下透出来的不信任,萧九玥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唇微勾:“我是无法对付那些土匪,但我知道有人能对付。”
血人眼睛里的光芒亮了又灭。
萧九玥打量着他,继续道:“你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吧?十八寨里的土匪,听说有二千多人,就凭着你一个小小的村民,你觉得你能奈何得了土匪吗?”
“你说县里那些是狗官,还有府城里的官,还其它府城的官,总有人能对付这一帮土匪。”萧九玥在村子里住的时间不长,也就那么二三天,但是土匪对村子的危害,她却是知道的。
村里的百姓,大多不跟外人交谈,和福安村不一样,这里的百姓,就像是看不到光一样,村子里年轻的妇人,十岁以上的姑娘,几乎看不见!
“朝廷要真是想要剿匪,又岂会剿不了?”血人提起这些狗官,咬牙切齿的说着:“我妹妹被土匪抢走了,我娘死在土匪的刀下,我爹和叔叔,还有村里的人,全部都死在土匪的手下,我们一家十三口,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