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孙嬷上前拉扯芸青之际,直接将那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处,目光死死盯着周氏,厉声道:“夫人,如今我孤身一人,你要逼我嫁入谢家,我无法相抗,只能顺应你的心意就此嫁入谢家,但芸青陪伴在我身边近十年,倘若你竟是连她也要从我身边夺去,将我逼入如此境地,那我不如今日便死在这儿,谁也别想如意!”
彼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尽数落在了芸青与孙嬷身上,自然不曾想过江奉容身上竟是带了刀刃,更是将那刀刃对准了她自己。
周氏脸色一变,孙嬷瞧见这般景象,亦是不敢再轻举妄动,芸青便趁着这个机会从她手中挣脱开来,快步跑回了江奉容身边。
江奉容一只手将芸青护在了身后,另一只手依旧握着匕首抵在那处,许是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那处已经被她浅浅地划开了一道血痕。
她咬牙道:“都说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夫人应当也不想在今日闹出什么难堪的丑闻来吧?”
孙嬷显然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周氏,眼见周氏依旧是一脸迟疑的模样,孙嬷只得俯耳道:“夫人,实在不行便应下此事吧,左右不过是个婢子罢了,想来也翻不出天去,再说这时辰也已经差不多了,若是耽误了吉时,怕是更麻烦……”
周氏看了孙嬷一眼,最终有些烦躁道:“一块去就一块去吧!清荷,绿夏,你们快将小姐送出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清荷绿夏皆是应了声“是”,而等一步步出了院子,江奉容才终于将匕首放下。
等到了江家门口,芸青将那盖头给江奉容盖上,而后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出家门。
赖宝松早已等在了门口,瞧见江奉容出来,连忙便要上前去牵她的手,只是芸青瞧见他这举动却不动声色地走向江奉容的另一侧,如此便是将赖宝松的动作拦了下来。
赖宝松只得有些尴尬地将伸出来的手放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周氏拱了拱手。
而此时,江奉容也已经被芸青搀扶着上了轿子。
因着周氏提前与赖宝松说好,这桩婚事操办得越是简单越是好,所以赖宝松甚至个吹吹打打的人都不曾请来,就如同周氏所言的那样,只安排了一顶小轿子过来。
倘若不是还带着个头戴红花的喜婆,恐怕都没人能瞧得出来这是在娶亲呢。
江奉容上了轿子之后,周氏便催促着赖宝松尽快动身,说是怕耽误了吉时。
赖宝松亦是不想浪费时间,答应着便翻身上了马,而后一抬手令轿夫晃晃悠悠地抬起了轿子,不消多时,便消失在了大道尽头。
周氏眼看着轿子被抬着离去,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如此,这桩事应当就算是过去了吧。
而这几日,谢行玉其实也并不好过。
从那日彻底与江奉容说清楚之后,他们的婚事也算彻底退了。
谢行玉原以为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更是以为江奉容被置身于那样的困境之中,用不了太久的时间便会生出悔意来。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倘若退婚,江奉容会处于何种境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