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并盛。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站在整备仓里,浑身散发着寒意。
库房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仓库中间放着一个拆了一半的莫斯卡,之前还坐着拆零部件的小孩竟趴在了机械外壳上,闭着眼呼呼大睡。
山本武慢了几分钟赶过来,一进仓库就看到草壁哲矢正在土下座道歉。
“我失职了,恭先生,瑛纪他、他说有点饿,想吃东西,我就去给他拿猪排咖喱饭了……”
看得出来,飞机头青年非常懊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我回来,瑛纪已经睡着了,考虑到他之前也会偶尔小睡一会,但都很快睁开眼继续拆莫斯卡,我就、就……”
之前瑛纪一边拆莫斯卡一边去伊诺千堤那上课,对外表现就是拆累了眯着眼睡一会(去上课),睡醒了(学会了)就会继续拆莫斯卡。
草壁哲矢被瑛纪的狼来了骗了几次后,误以为这次也一样,就没第一时间通知云雀恭弥。
山本武越过冒冷气的云雀恭弥,他蹲在小小的孩子身前,试探着伸手抱起了瑛纪。
“睡的真沉啊,难道他的意识不在身体内?”
就像六道骸那样到处乱跑?
云雀恭弥冷不丁说:“饭呢?”
草壁哲矢:“额,在这、这里……”
他手边放着一个食盒,打开盖子,不仅有猪排,还有一份土豆咖喱饭。
云雀恭弥:“放他嘴边。”
草壁哲矢怔了怔,表情微妙起来。
分子的布朗运动让猪排的香气和咖喱的味道涌入了瑛纪的鼻息间,十几秒后,小孩的鼻子动了动,竟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睁开了眼睛。
山本武哈哈笑起来,正想说还是个孩子呢,突然面色微变,快速将孩子重新放回地上,云雀恭弥的面色更冷了。
因为孩子睁开眼睛后,一只眼睛是闭着的,另一只眼睛出现了数字。
醒来的人竟不是瑛纪,而是六道骸。
山本武刚要开口,只觉耳畔冷风扫过,他定睛一看,云雀恭弥的铁拐横在了小孩的脸颊边。
云雀恭弥:“怎么是你?”
灵魂的变化轻易改变了小孩的气质,此刻瑛纪身上完全看不出他独有的烂漫和懵懂,取而代之的是阴柔和诡谲的莫测气息。
六道骸看到云雀恭弥时,不易觉察地松了口气。
他没回答云雀恭弥的问题,而是飞速道:“【千花】的母公司在北美,罗萨地下基地里出现了非常多远超市面的科技,我还查到了泽田纲吉的家庭资料……”
六道骸用极快的速度,将自己进入罗萨地下基地里见到的一切、他认为需要注意的情报和细节全都说了一遍。
云雀恭弥收回拐子,面沉如水静静听着,山本武同样如此。
但不知何时青年脸上惯常有的笑容消失了,当雨之守护者垂下眉眼时,下巴的疤痕越发显眼,让他如同雨幕中的一袭冷光般,气息清冷刺骨。
六道骸说了调查情况,说了封禁装置,还说了陌生幻术师,最后又说了战斗的情况。
“他和肯尼希不是一伙的,应该也是他炸了罗萨地下基地的备用机房,解决了吸收和封禁火焰的装置,但对方掌握着更高的技术,可以凭空远程输送能源,这一点彭格列技术部该好好反思一下。”
六道骸的语气森然冷酷,要不是技术部那群吃饭不干活的蠢蛋无能,让外面的人先搞出了这种划时代的技术,他会不得已将瑛纪叫过去代打吗?
“瑛纪和陌生术师一直在厮杀,后来他们一起坠入海里,我试着侵入对方的精神,可他的技术比我强。”
说这句话时,六道骸有些不甘心,当时对方全幅注意力都在瑛纪身上,甚至陷入了瑛纪溢散的记忆碎片中,对于六道骸的攻击,真的只是被激发了幻术本能而已。
“后来他突然脱离了库洛姆,瑛纪追了过去。”
六道骸忍不住揉了揉小孩的眉心,“我将库洛姆交给笹川了平后,赶紧顺着联系找瑛纪,但对方狡猾地设置了一个陷阱,瑛纪陷了进去,不过对方应该也不好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