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宁心酸难忍,东西还在又如何?她的亲人全没了,一个都没了。从此以后她孤苦伶仃的,这辈子路还有这么长,可她却要独自一个人往前走了。这些死物,只能留个念想而已,只是念想……顾云冬由着她哭,她听说这孩子在县衙养伤这么久,偶尔虽有低泣声,却都是强忍着压抑着,从未得到过宣泄。也难怪之前夜夜噩梦,即使房间里点了安神香,也仍然精神不济。等到余薇宁哭得差不多了,她才递了个帕子给她,“哭出来就好了,你很棒,受着重伤也一直坚持跑到这里报信,替整个余家都报了仇。但你毕竟还是个孩子,觉得伤心了难受了,没关系,哭一哭没人笑话你的。”顾云冬轻轻的搂着她,“等你好了,能跑能跳了,还能出去散散心。回头我带你去吃烧烤,去爬山,去写生,怎么样?”余薇宁抽了抽鼻子,渐渐的停了下来,抬起头说道,“等好了,我想,去祭拜我爹娘。”顾云冬顿了顿,“……好。”余薇宁哭累了,顾云冬让她躺下来休息,这才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或许真的将心中的郁气给发泄出来了,当天晚上,余薇宁睡得比往日要安稳许多。回顾家作坊几人很快上了马车,车子直奔作坊而去。顾云冬在车上和穆阿秋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后者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知道她这做的原因,但想也知道,邵夫人此举肯定是有深意的。她当即二话不说就应下了。段家作坊距离县城比较近,穆阿秋带着丫鬟田香在中途便下车了,和顾云冬约好回去的时间,她便抿着唇,神色严肃仿佛被赋予重任一般的往作坊走去。顾云冬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放下了车帘子,对赶车的鲁山说道,“走吧。”马车重新启动起来,顾云冬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没多久,便抵达了大溪村。看到熟悉的马车停在村口,大溪村的村民瞬间欢喜起来。“是顾东家来了。”因为忙着抓捕白之言的事情,她已经许久没出现在这了。后来又有人闹事,惹得众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离开了靖平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顾家作坊到底是怎么样个情况,众人多少都有些不安。见到顾云冬回来,立刻就有人跑去作坊那边报信。因此等到她带着红叶快走到作坊的时候,裴管事已经带着人出来迎接她了。“东家,您来了?”“嗯,大家辛苦了。”顾云冬含笑踏入作坊大门,看着忙碌的大伙儿,挥挥手和他们打招呼。大伙儿手里的活儿虽然不停,但都转过头来,热情的叫着东家。顾云冬一路走到了办公室内,将裴管事也一块叫了进去。裴管事是个能干之人,虽然年轻,办事却很老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一直都是他镇着。而且这人很能看清形势,知道他们最近琐事缠身不太平,也就没忙着开拓市场,而是按部就班的低调行事。办公室的门关上,鲁山就守在外面,预防别人靠近。顾云冬让裴管事坐,这才问起这段时间作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