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在宗祠正殿的深处,层层叠叠摆放着柳氏历代先祖的牌位。牌位正面,以金漆工整书写着先祖的名讳。柳家世世代代皆文人,柳家的祠堂牌位,都是儿子写爹的名,每个牌位的字皆不同,各有风骨。谁能想到柳家牌位,是牌位也是墨宝。柳云城的牌位是书画双绝的柳家老大写的,柳云城三字值一千两银子。柳家但凡出纨绔败家子弟,他们都可以卖牌位赚银子。柳老夫人拿着一壶酒,“啪!”一声,放在柳云城的牌位前。“你爱喝的女儿红,是眠眠出生那年我替你埋下的。”柳老夫人盘腿坐在蒲团上,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祖母亲启……”柳老夫人一字一句,逐字逐句念着。两刻钟之后,一封信才念完。柳老夫人有点口渴,站起身灌一口酒。“嗝~”“那一年你跟我说,你在夜明珠上看见一个青衣女鬼对你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眠眠?”柳老夫人右手拿着柳云城的牌位,左手拿着酒。“干杯!”“砰!”一声,牌位和酒干了一杯。柳老夫人放下酒壶,指着柳云城的牌位道:“我跟你说要相信科学,相信科学你非要相信玄学。”“如今骨头渣子,都化成灰了吧?”“我跟你说,你赶紧投胎。老娘我就不是这世间的人。老娘走完这一遭,要回去的。你们这可憋死老娘了,别说5g网,连2g网都没有。一天天,憋的我抓心挠肝的。睁开眼睛是一大家子人,闭上眼睛是一大家人。天不亮就得起床请安。老娘我赖床,我起不来!我还社恐,我社牛起来自己都恐怖。”柳老夫人拿起酒壶,又来一口。“你们这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没有电视没有洗衣机,还没有电褥子。寒冬腊月,烧炭容易一氧化碳中毒,不烧炭冻的啦啦尿。供热…连供热和抽水马桶都没有。还有那么多难民。”柳老夫人仰起头一滴眼泪滑落。“我才知道,寒冬腊月的风寒会死人。”“一捆三文钱的柴火,是许多百姓的营生。”“柳云城,为什么这个时代这么苦?”“我的老师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兼济天下?何时迎来盛世。”柳老夫人仰头一口闷。给柳云城带的酒,她干没了。柳老夫人举着柳云城的牌位,打个酒嗝。“嗝…你的牌位脏了?没关系你儿子会给你打扫。”“有事弟子服其劳,良烁已经下去服你了。”“就是良烁入你家祖坟的事,有些困难。”“京城这么多双眼睛在,出殡入祖坟这样的大事,也做不到悄无声息。”“还得让孩子们披麻戴孝,烧纸钱。”“老娘是这么想的…”“反正你绿帽子戴习惯了,你再戴一个也无妨。”“你就认了吧?咋样?”“你要是不同意,就给我一点暗示。”“若是没有暗示,就当你同意了。”此时只听“啪嗒!”一声,柳云城他爹的牌位扣上了。柳老夫人站起身,啧啧两声:“风真大,给我公公都吹下来了。”柳老夫人伸手,又摆立正的,还顺便擦擦上面的灰。“我公公的牌位,值两千两白银。毕竟柳云城死了,人死升咔位。”柳老夫人伸手,把柳云城摆了回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和良烁也做到了…给他起名叫柳良烁?算了…良烁这个名方他,重新起一个吧!烁光者,便叫他superstar吧!”“啪嗒!”柳云城他爹的牌位又倒了。“啧啧…”柳老夫人伸手扶起来。“烁…那叫火乐,柳火乐?”没有啪嗒一声,因为柳老夫人扶着她公爹呢!主打一个孝顺,孝出强大。“烁…叫他向阳吧!柳向阳咋样?一听就是积极向上的好名字。”“这名字一听就是劳模,表彰大会带小红花的那种。”众牌位很识相,没有一个倒下。这是什么?这是全票通过。柳老夫人很是满意,“今日的会议便到这吧!各位祖宗在地下跟阎王和判官好好处处,没事偷个生死簿啥的,小女我还不想死。”“我孙女好不容易开窍了,我还得再陪陪她。”“老娘厌蠢…”“好不容易有个聪明的小辈,得多帮帮她。”“祖宗们,跟阎王打好关系啊!”柳老夫人拿着酒壶,关上了祠堂的门。丫鬟婆子等在大门口,看柳老夫人打着酒嗝,晃晃悠悠就出来了…大家哭急尿嚎喊一声:“老祖宗啊!谁让你吃酒的?太医不让你饮酒啊!”“你们啰嗦啦!”柳老夫人伸出食指点点婆子的鼻尖。“……”众人。——夜幕降临。宫门前,一辆华丽的马车静静候着。车辕上的乌木油光锃亮,雕饰着精致的云纹。车夫探着头往宫门里张望。只见一个老白胖子从宫门中奔出来。老白胖子就是柳尚书。柳尚书头戴乌纱,帽正中央镶嵌的一块美玉温润通透。他身上的绯红色朝服,质地精良,绣工精细,胸前补子上的仙鹤振翅欲飞。柳尚书振翅欲飞,砰一声跳上马车。“快!快!快回府,累死老爷我了。”车夫向着宫门口张望,没看见大爷柳泽楷出来。车夫纳闷道:“老爷,大爷不回府?”柳尚书撩开帘子,轻声道:“他还有一个时辰的课,快回府莫要等他。”车夫抬头望天,突然很是同情皇太孙…马车哒哒哒…一路畅通无阻,到柳府大门口。门房高喊一声:“开大门,老爷回来了。”朱红色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柳尚书一撩马车帘子,他就跪了。两侧高悬的大红灯笼,已被素白的布幔层层包裹。柳府府门之上,一幅巨大的白幡直直垂下,白幡有两人高。一阵风吹过,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娘啊!娘啊!娘啊!”砰一声,白胖子晕菜了。:()首辅大人后悔了,我已宠冠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