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温润的麦穗形状的玉佩,沈初漓有些狐疑:“我怎么不知道有私军。”
“既是私军,那能叫旁人知道。”她面不改色,笑意温柔,“我相信阿漓,阿漓是我的钦慕之人,阿漓帮我去把她们调遣过来,助我守城好不好?”
短短一句话,就把赫赫有名的冷血魔头蛊惑的找不着北。
时间紧迫,陈岁禾为她亲手挑了一匹跑得最快的汗血宝马,把她送出城。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后,陈岁禾的泪水才从眼眶中溢出,翠兰站在她身后,心中忍不住为她难过。
皇帝早跑了,如今陈岁禾成了大家唯一的主心骨。
肩上的责任由不得她悲春伤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她穿上朝服,从库房中拿出宝剑,带着剩下那些不愿意往后茍且偷生的宦官、宫女们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等沈初漓一连跑死三匹战马,抵达江南后,她才知道自己被陈岁禾骗了。
江南没有她口中的十万私军,只有她留给沈初漓能叫她此生高枕无忧的私产。
这沈初漓怎能接受!
握着那块麦穗形状的玉佩,沈初漓来不及休整,调转方向,又日夜兼程的朝京城奔赴而去。
但,她还是迟了一步。
陈岁禾飘浮在空中,看着自己和亲卫们的尸体被敌军反复鞭挞时,没有什么感受。
哪怕她的尸体被用长枪挑起,锋利的枪头贯穿她的身子,满身鲜血、发丝解散的立在那里,陈岁禾本人好像也没有什么情绪。
只是,看到沈初漓风尘仆仆的骑着马一路跑回来时,她的心开始像被蚂蚁啃噬一般刺痛。
看她竟然不嫌弃自己丑陋可怖,甚至身体已经开始腐败僵化,还那么紧紧的抱住,陈岁禾着急的在她身边只打转。
“阿漓,都臭了,快放下呀!”
陈岁禾急的团团转,但沈初漓听不到、看不见。
抱着她的尸体痛哭一场后,陈岁禾看着她站起,抱着尸体离开。
小酒坛似的玉佩从陈岁禾身上滑落,叮当一声,惹得沈初漓蹲下捡起。
她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半晌,才缓缓松开,掏出自己身上那个麦穗玉佩。
麦穗刚好能放进酒坛中,分毫不差,正正好。
这不是私军的调令信物,而是陈岁禾最后送给她,表明心迹的信物。
一场大雨突然落下,沈初漓抱着她在雨中仰头痛哭。
魂体状态的陈岁禾只能看着她将自己的尸体抱走,背去极寒之地,将尸体安顿好后拿着她的所有命数与上苍、鬼神博弈,求陈岁禾复活。
上仙无情,鬼神戏谑,他们瞧着沈初漓的痛哭与疯魔。
于是,一切倒带。
陈岁禾从梦里睁开眼,头下的枕巾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