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搬凳子给先生。”
朱厚照从御案后面出来,面带笑容,“有个喜讯要和先生分享。”
王鏊看了看梅可甲,下意识的往别的方向去猜,“可是陛下添了皇嗣?不对,应当也没……”
“哈哈哈。”朱厚照忍俊不禁,“朕的岳丈在这儿,倒叫先生误会了。但也与岳丈有些关系,便是他所提的一个叫万金账的东西。”
“臣愚钝,不知这是何物?”
朱厚照自然解释一番。
王鏊一听,也觉得思路开阔了,“陛下的意思,是叫天下宗亲、勋臣、臣子都分食海贸之利。”
“不错。其实朕不许他们分,他们便不分了吗?”
这……王鏊心说,也不要讲得这么直白。
“臣一时倒也没想到哪里不行……”
“朕觉得是不是这样,譬如今年三地市舶收入500万两银子,按照一亩田的市价,不论是谁,愿意拿出多少地,都可以折算成银两,再获得一个比例。明年梅记的盈利,朕与他们一起按比例分。但这并非强制,主要以自愿为主。”
至于田价本身,它上下浮动很大,大致在10两到100两之间,毕竟田也分好坏。
所以如果要有两百多万亩的田,实际上500万这个盘子是不够分的。不过也不必担心,因为是自愿,这些人也不会把家底儿都拿出来折银。
王鏊叹道:“陛下,这是为了百姓在赎田了!”
“也是在先生来之前想的。北直隶庄田之事,查也要查,赎也要赎,恩威并济,双管齐下,这样也总比都寄希望于那八个知府要强。”
王鏊能感受到皇帝的良苦用心,他主动请缨,“臣愿为陛下奔走,先去探探口风。”
朱厚照欣然应允,“好,那就烦先生走一趟。”
分田
望着王鏊的背影。
朱厚照忽然觉得,是该让他这位老师入阁了。
这君臣之间的沟通,比之和李东阳、谢迁他们要好上不少。
而且到正德二年了,接下来他新的想法只会越来越多,与其最后和李、刘二人闹得个不可开交,耗费精力,不如在相互之间关系还可以的时候提前终结,也好保留一份情面。
“陛下,不知需要臣做些什么?”
朱厚照想了想,“得请梅卿去吹吹牛。”
“吹牛?”
“去年是梅记解送京师是两百四十万两白银,今年是五百万两,到了明年,应当是增长的吧?只有增长,同样的比例,才能分得更多的银子。”
“若是一切正常,八百万两银子应当可以达到。”
“说什么八百万两,就说一千万两。”
朱厚照眼睛都不眨的。
至于那八个知府,他也还是会支持。
双管齐下,自然是那边紧逼着,这边利诱着,如此才有效果。
宫里的圣旨已经出去了。
顾人仪也在四川会馆接到了旨意,这么个节骨眼,圣意要他到顺天府当府尹,什么用意还用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