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传来脚步声,赵时宁警惕地回头,看到是急匆匆赶来的季雪燃,她揪起的心顿时落回实处,想也不想对着季雪燃委屈道:“季雪然,你怎么才来啊。”
季雪燃一手揽住赵时宁的肩膀,让她有所支撑,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停下治愈术,轻声安抚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赵时宁渡雷劫时,她觉得天崩地裂,可实际上四周连鸟雀都未惊起。
季雪然没等回她回家,想起她走时说要去钓鱼,这才寻到了她。
“你快救救他,他可不能死。”
赵时宁拽着季雪燃的衣袖,语气焦急,却到底没敢跟季雪燃说扶云肚子里还有她的孩子。
“我不会让他死。”
季雪燃掌心聚起柔和的淡金色灵力,缓缓抚过枯草上昏死的扶云。
赵时宁对季雪燃无条件信任,他一来她就放宽了心,疲惫的身体有了依靠的怀抱,很温暖。
她将脑袋搁在他胸前,轻轻地叹着气,眼皮子越来越重,“季雪燃,我好累,好困,想睡觉。”
“睡吧,等会把小鱼治好,我带你们一起回家。”
季雪燃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他声音永远是温和平静的,如涓涓的泉水。
赵时宁心里的不安立刻消失了不少,依赖地趴在他怀中,将这剩下的包袱通通都甩给了他。
她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她真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也有家人了,也可以有人去依赖,她可以心安理得躲在他怀里,让他帮忙收拾烂摊子。
赵时宁慢慢阖上了眸。
季雪燃庆幸他时常会为她占卜,所以常常见不到她就会忧虑起她的安危。所以她不过离开一会,他就忍不住主动来寻她,也庆幸自己这一世开悟的较早,可以有能力为她疗伤。
他将她伤口处理好,又接着治疗濒死的扶云。
赵时宁在梦里见到了小黑猫,一双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等会就会开口吐人言。
小黑猫的绿眼睛总让赵时宁想起一个人。
或者是一只鬼。
齐不眠。
自从她上次对他做了那样极尽羞辱的事,齐不眠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来找茬了。
赵时宁总觉得以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时不时要入她的梦来勾她的魂下地狱。
但她一次都没有梦到他,好像他将她彻底给忘了,也不会特意还要入她的梦来报复她。
赵时宁抱起小黑猫,用甜得发腻的嗓音问小猫咪,“你去哪里贪玩了,怎么昨晚和今天早上我都没看到你,我还要去给你掉小鱼做鱼汤喝呢,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小黑猫就这样看着她,也没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她。
赵时宁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像是在被恶鬼窥伺着,凝视着。
小黑猫跑了。
好像有个黑影躺在她身边,身上沾着夜昙的香气,肯定不是季雪燃。
她的手被躺在床边的黑影牵住了,那人的手像是森森白骨,冷得惊人,让人心里发毛。
“居然没死呢,我还以为你会死掉,这样你可就落我手里了,我可一定要把你留在酆都城,一直一直留着你,留到你骨头烂掉,皮肉发臭,魂飞魄散。”
躺在床侧的人嗓音阴冷,幽幽地在她耳边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