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着,无比自然地在他唇畔落下一吻。
季雪燃平静的心神顿时像涟漪般漾开,思绪像是在这一刻停滞了,只是呆愣愣地盯着她看。
相比于这种夫妻间的亲昵,他更能接受她对他的鞭笞羞辱。
赵时宁从未见过这样傻住的忘禅师父,有些想笑但又拼命忍住了。
以往他总是遗世独立的样子,身处尘世之中但又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现在的呆愣住的季雪燃,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怎么了?”
赵时宁故作茫然无措的样子。
季雪燃欲言又止,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不知情的无辜者。
他没有立场去责怪她。
“我跟你讲的那件事,你有没有考虑好?我没有在骗你,你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你得跟我开。”季雪燃刚好一点,就继续开始劝她。
赵时宁没有恼怒,只是漫不经心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要你跟我睡一觉,你想带我去哪都可以。”
季雪燃毫无血色的唇颤了颤,失去了声音。
“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临昏迷前对韩康说的话,你可是说你同意了,不然我这么精心照料你做什么。”
她这话几近残忍的冷酷,好像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要与他上床,对他没有半点情意。
季雪燃在某种程度上是个性格单纯的人,他总是以善意揣度旁人,所以他不会懂人性的恶劣,更看不懂赵时宁恶意的欺骗,只会真的认为被魇兽蛊惑的赵时宁属实无辜可怜。
他想起在湖中的船上,赵时宁毅然决然挡在他身前,只身挡住了恶龙的攻击。
也想起她受伤从空中坠落,像是淋湿的蝴蝶。
那一瞬间,他难以呼吸的心悸。
“是……我的确是……同意了……但你不能骗我。”
季雪燃沉默地闭上双眼,不再苦苦挣扎了。
如果救她必须下地狱。
那他下就是了。
季雪燃已经做好了带她出去后就自戕的决心。
不是为了清白不在,而是他的佛心不再纯粹。
他无颜面对师门,更无言面对佛祖。
佛门中人自戕是重罪,只怕死后要在枉死城关上几百年,几世修为尽毁,但这是他应当承受的代价,季雪燃对此毫无怨言。
他已经想好了一切。
季雪燃等了半晌,只听见“噗嗤”一声的嘲笑。
“我是什么吃人的老虎吗?你怎么一副赴死的姿态?再说了你现在这身体又能做什么?我又不是色中饿鬼投胎。”
赵时宁忍俊不禁道。
她声音轻飘飘的,“你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
她转身就要走。
季雪燃心中有一丝恐慌,“你还会再来吗?”
他莫名有种预感,她又要将他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