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的忍心毁了这样的人吗?”
扶云自从上次在城外见到季雪燃背着她,再结合赵时宁种种怪异的行径,就在心中生出了猜忌。
赵时宁手中抓着信纸,指腹死死摁住忘禅的名字,有些维持不住故作轻松的笑容,“什么叫毁了他?国师可不要污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毁了他的修为,剖他的心肝。”
她竟没想到睡个佛子如此难,好像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情。
赵时宁心中惊疑不定,竟有些开始犹豫,她是否真的要去毁了季雪燃。
她手中捏着的信件甚至有几分烫手,信纸里一张张一页页呕心沥血的记录,让赵时宁有些许晕眩。
可她是个不肯服输的,就算有迟疑也不可能在扶云面前流露。
赵时宁随手将手中的信纸一扬,叠加起来的纸张像是雪花般纷纷下落。
她拨弄着垂落在胸前的辫子,一步步走近扶云,姿态洒脱地坐上了他堆满奏折的桌面,满不在乎道:“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国师大人你既然如此关心那和尚,不如你来替他如何?”
太阳光透过窗棂迫不及待地闯入黑暗中,像是破碎的光斑落在她的面容,一瞬间又好似成了振翅而飞的蝴蝶。
亦纯亦善,亦妖亦邪,鬼魅横生。
她的眼眸很暗,几乎透不进半分光亮,此刻死死地盯着扶云。
“国师大人,意下如何?”
扶云微微敛眸,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默然转过了身,“送客。”
侍从推开了门,做出请的姿势。
赵时宁手指还在拨弄着胸前的辫子,无意扫过满地的纸片,愣了片刻,随后状似无意别开眼睛。
她脚边那张纸赫然写着定州二字,信纸下面写着的日期正好是前日。
这怎么能说不是天意呢。
她与季雪燃还真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赵时宁想到此心中稍稍平静,认真地打量起逆光站着的扶云。
“国师何不再想想,若是今夜之前你来我房中寻我,我就算放弃了那和尚……也没问题。”
扶云本就对她轻浮的处事风格很是不满,见她不仅不思悔改,反倒愈发放肆,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声音赫然沉了下去,“赵时宁,请你自重。”
第124章鱼怕猫
“我要是……偏不自重呢。”
赵时宁却不吃她这套,在桌案上翘着腿,姿态好不放肆。
“吭”得的一声长剑顿时出鞘。
她脖边已经被抵上了利剑。
扶云微卷的发垂落于肩,眉目深邃,毫无瑕疵的一张脸透着森寒杀意,
“那便别怪我对你动手。”
赵时宁慢慢侧过头,不在意地扬了扬唇,双指并起,缓缓推开抵在脖边的剑,“国师大人,你怎么这么凶啊?是对忘禅师父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扶云对她的故意撩拨不动如山,眸若寒星,神情威凛,“妖女,你以为你修邪道的事情无人知晓?这些年接近忘禅的邪魔外道不计其数,你图的到底是什么,你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