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戏中的人,只是个看戏的过客。
可那么一段简单的回忆,迅速侵占着她原本的记忆。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赵时宁咬牙道。
“季雪燃”对她的斥责恍若未闻,“小姨,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就是个琴师,我再赔你几个便是。”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立即了然,重重拍了拍手,“你们几个都进来吧。”
侧门的珠帘陆陆续续被掀开,很快殿内进来好几位样貌不凡的乐师。
乐师们席地而坐,或是吹箫,或是弹琴,演奏起悠扬好听的曲子。
“上次勾引你的琴师,我将他处置了,这几个你要怎么玩都可以,只是须得我在你身侧。”
她起初还会挣扎几下,但随着他轻声的安抚,她仓惶紧张的情绪彻底消失不见,头脑也不复清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混乱。
“留下来,好不好?”
“季雪燃”附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赵时宁没再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打量这几位乐师。
——
夜枭嚎声刺耳,夜深露重,季雪燃骤然睁开双眸。
惨淡的月色透过窗棂在地面铺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他借着月色望向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的赵时宁,心中稍稍安定。
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中还是拧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梦魇。
季雪燃神情微凛,指尖弹出金色的柔光,瞬间伏在赵时宁梦中的魇兽跌落至月色中,魇兽没有具体的形状,像是一滩黑色的流沙,被金光钉在原地。
“赵时宁,醒一醒。”
季雪燃唤道。
魇兽依靠人的梦境为食,通常并不会害人性命,但这只好像不一样。
赵时宁不仅没有醒来,反倒睡的越来越沉。
“没有用的,除非她自己愿意醒来,但谁会愿意从美梦中醒过来呢。”魇兽发出稚童的声音,天真又烂漫,“你这和尚,我可是在帮她,人世间这么苦,能活在美梦中一辈子该有多好,你非要打搅她做什么。”
每个到这座寺院留宿的人魇兽都会赐予他们美梦,除了这个六根清净的和尚。
“她有前程万里,为何要活在梦中?”季雪燃声音骤冷。
“是吗?可我观她命格,天生烂命,如今也不过侥幸苟活,迟早会死的,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
魇兽话未说完,便被金光打中,致使它哀嚎一声,再也说不出那些晦气的话。
“呜呜呜……好痛啊……疼死我了……”
“如何救她?”
季雪燃语气温和,只是平静地望向魇兽,他的身体几乎淹没在黑暗中,却无端让魇兽开始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