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此刻正坐在院子里改进辣椒酱和豆瓣酱的秘方,她吩咐身边小厮将这两种酱装在十几个小碟中,旁边放了馒头,豆饼,面条等等许多可以蘸酱吃的主食,目的就是为了更加细致研制出酱料的搭配。她款款坐在上位,对着在院子里站成一排的婆子小厮开口道:&ldo;你们可吃过午饭了?&rdo;这会儿子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是主仆尊卑有别,这群人在伺候过李家众人吃完饭后,正准备去厨房里捡些残羹剩饭垫垫肚子,没想到就被李安然突然叫来,听见小姐问话,他们也知道这李家都是靠着李安然才撑起来的,于是一个个乖顺的回答到:&ldo;未曾用饭。&rdo;看见底下一众奴仆排列整齐,个个卑躬屈膝,面色恭敬,李安然心中满意,放在贵妃椅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继续说道:&ldo;这会儿叫你们来,是为了试菜。我李家研制的酱料想必诸位早就有所耳闻,今天中午,你们的任务就是尝出辣椒酱与什么搭配起来最为可口,豆瓣酱与什么搭配起来最为可口。听懂了吗?&rdo;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小姐说的每句话都能听懂,但是结合起来,却叫人猜不透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忘了,做奴才是,不需猜度上面的意思,需要的只是听令行事。一个机灵点的小厮瞧见李安然逐渐阴沉的脸色,立刻敞开了嗓子,乖觉的回到:&ldo;听懂了!&rdo;见李安然对着他点头,其他人也立刻异口同声的喊到:&ldo;听懂了!&rdo;看见他们已经开始试菜,李安然向后靠去,放在椅子上的手指轻轻点动,十指纤细白皙,她这段时间养的水润光滑,此刻从上而下睥睨众人的神情张扬却不张狂,使人乍看之下,竟然为一介女子的气势所折服,而不禁忽略她脸上的疤痕。但也只是乍看之下而已。此刻阳光正烈,毫不留情的照在她的脸上,虽然头顶有瓦片遮阳,但仍是不能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半分,既然躲也躲不了,不如正视,只要她自身足够耀眼,自然能让人长久的忽视脸上的不足之处。李安然半眯起眼睛,遥遥望向天空中的太阳,手指却情不自禁的伸向自己的额头,轻轻抚摸起那块伤疤来,若是此生穷尽办法也无法除去,那便泰然处之,总归她与这古代的女子不相同,不是靠着一张脸生活。&ldo;吆,二小姐果然慷慨,拿着好不容易做出的豆瓣酱招呼下人。只不过,我好像是记得作坊里前几日才踢翻了一罐豆瓣酱,不会就是他们现在吃的这些吧?&rdo;何春花手持一把团扇,用以遮挡艳阳,她拧着肥胖的腰身的进来,应该是早就站在院门那里偷听了,这会儿说完了话,又捂嘴偷笑,像是一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大实话。这番动作要是放在一个少女身上,便是娇俏可人,可放在身材臃肿,尖酸刻薄的何春花身上,叫人看了,只觉得胃中翻涌。果然,听了这话,一群正在吃饭的奴仆突然僵住了手脚,却碍于二小姐的威严,不得不再次动手吃了起来,可那动作却不像一开始时麻溜,反而像是被人强逼着吃饭似的。还未等李安然发作,一开始那个机灵的小厮突然扬声说到:&ldo;二奶奶这话说的错了,小姐宅心仁厚,这次让我们试吃也是为了李家以后的生意,要是用了那等坏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do;何春花正准备看笑话,突然被一个小厮打断了,瞧见他吃的满嘴豆瓣酱,心生厌恶,觉得自己身为主子的威严被挑衅了,便换了一副跋扈狠毒的脸色,指着那个小厮骂到:&ldo;饿死鬼投胎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你这样跟主子说话的吗?来人,把他棒打一顿,然后发买了。&rdo;机灵小厮这院子里都是李家靠着李安然发家之后新买的小厮,对于何春花脸生的很,反而对于比男子还要有气魄智谋的二小姐更熟悉,也更畏惧些,更何况这又是在二小姐的院子里,所以在何春花话音落了之后很久,院子里一片寂静,无人回应。李安然忽然&ldo;噗嗤&rdo;一下,笑出声来,她坐在椅子上,可看向何春花的目光,却好像一个在高,一个在低,尊卑分明。&ldo;二娘真是人老了,记性越来越差,那罐豆瓣酱不是二娘一脚踢翻的吗?之后还因为如此得罪了石家,还是我亲自上门赔罪,备了厚礼才没有和石家结仇的。而且,当时说把掉在地上的豆瓣酱捡起来继续用的,不也是二娘吗?若不是工人拼命阻拦,恐怕我苦心经营起来的名声,就在二娘一踢之下,烟消云散了。到时候,不知二娘又该上哪耍威风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