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登高竟然就这么挂掉电话,一点儿不给林羽翼反应的机会。
林羽翼急得迅速拨号回去,然而迎接她的,已经是一阵忙音。
拨不通了。
话筒从手里滑落,林羽翼怔然站在电话边,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哎呀哎呀,小鸟,哭什么呀!”三婶儿从楼梯里跑上来,一把抱住林羽翼,轻轻安抚,“你哥他不是东西!婶子知道,我都知道,你别因为他把自己哭伤了呀!”
林羽翼怔怔地闭上眼,没有说话,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刚才听到哥哥打电话来时,她脑袋乱糟糟的,却也想过很多种可能,哥哥挣了钱要回蜀都了,哥哥不打算再逃避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是来和她断绝关系的。
林羽翼感觉脑袋像一团拧巴的毛线团一样,扯不清楚,疼得厉害,连带着耳膜处都泛起一阵撕扯的疼,听不清三婶儿在说些什么。
可是疼过了,林羽翼再回想起哥哥的话,脑子里骤然闪过什么,一下子变得清醒。
她猛地睁眼,用力看向三婶:
“三婶儿,我哥他之前……他、他是不是联系过你们?”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的高考成绩!
三婶的目光躲了躲,可终究躲不过林羽翼泛着红、却又无比倔强的眼神,她叹口气:“……其实早半年,你哥就有消息了。”
“三婶,我哥他在哪儿!”林羽翼立马抓住三婶儿的手,握得很紧。
“……在沪城。”三婶儿轻叹着说,“你记得隔壁村的陆仁会吗?算是你远房表哥。他一直在沪城做活路,后来遇见你哥,都是同乡人,他还给你哥介绍了活路呢。”
看见林羽翼急切的目光,三婶儿急忙道:“小鸟,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你想想,你今年高三,最重要的一年,谁敢告诉你这事儿啊!你可是我们村儿成绩最好的小孩,考上重本了呢!我们要是影响到你考试,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你也别觉得你哥瞒你,他再怎么混蛋,也是你亲哥,他也一心盼着你好。”
“盼着我好,所以就失踪吗?”林羽翼沙哑抹着泪,吼道。
“他是做得不对,他混蛋,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三婶儿无奈地叹气,“遇上这种事儿,谁也没办法啊!只能认命。”
认命?
什么是认命?什么又是命?
林羽翼握紧了手指,泪水混着汗水,死死腻在指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