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寿道:“或许是刘氏逼迫的缘故。”
朱夫人不信:“刘氏真敢给贤妃气受?”
兰寿细细回禀道:“听说贤妃回府后,刘氏给她送剩饭菜,林南风抢贤妃的衣裳首饰,听说刘平那厮居然还敢调戏贤妃。”
朱夫人问道:“刘平就是贤妃要说亲事的那个?”
兰寿不屑道:“刘平是刘氏的侄儿,多年借口科考寄居在刘府,真当自己是正牌少爷了,书读得不好,吃喝嫖赌却无所不为。”
朱夫人道:“刘府那草包公子呢?”
“那真是个草包,刘氏泼辣,养出的儿子唯唯诺诺,半分主见没有,也不读书,偏又生得好看,刘氏一门心思想要将儿子卖个好价。”
朱夫人笑道:“刘府真是奇葩,怪不得贤妃想离开。”
兰寿迟疑道:“夫人,这门亲事咱们能做吗?毕竟四姑娘名义上是嫡女,若嫁差了,贵妃娘娘面上不好看。”
朱夫人冷笑道:“老爷喜欢清流,刘府两个公子都没有入仕,正符合条件。朱惜月不过是舞女之后,能加入官宦之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既然刘氏和林南风如此,正好能替自己出心头恶气。
兰寿道:“是。”
朱夫人笑道:“这亲事我看做得,你稍后去林府,瞧瞧刘平和林正召的情形。”
兰寿道:“是。”
玉容在回府的路上,闭眼想心事。
若朱惜月嫁过来,便逃离了朱夫人的手心,暂且无性命之忧。但刘氏不是省油的灯,若发现朱惜月无用,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定亲,自己还得为朱惜月筹谋退路才是。
突然轿辇猛然停下,玉容回过神道:“怎么不走了?”
绿绮轻声道:“杜将军在外头。”
周遭是僻静幽深的巷子,阴面没有日光,十分安静。
玉容掀起帘子,只见杜维岳塔一般站在轿前,脸上带了欢喜、惶恐和希望。
“若兰,我和你说几句话。”杜维岳让绿绮和轿夫回避,自己来到玉容跟前。
玉容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只能微笑:“何事?”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杜维岳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道,“那日你说不能陪我,我心里如同沸水,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若兰,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短短几日不见,杜维岳眼里尽是血丝,发青的胡渣更显得憔悴。
玉容硬起心肠道:“杜将军,本宫前些日子病了一场,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杜维岳惊愕道:“什么叫不记得了?”
“本宫不记得你,不记得咱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记得自己是大梁贤妃。”玉容的口气带了歉意,“所以,杜将军抱歉,你说的本宫一句都不明白。”
杜维岳急了,拉着玉容的手道:“从前那么多的美好,难道你都忘了?”
玉容心里叹息一声,抽出手道:“本宫忘了,请杜将军也忘掉吧。”
杜维岳苦苦哀求道:“你忘了的,我会慢慢陪你再想起来的。若兰,请你不要放弃,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能说散就散。”
说罢,高大的男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