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颇觉事有蹊跷,让雪姨将事情交代清楚。
雪姨道:“为首之人是禁卫军的督头刘越,说奉刑部之命,怀疑牵机药乃是太子妃偷偷研制,指名要搜查宫殿。若是太子妃不同意搜宫,那就是跟一桩案子脱不了干系。”
“真是岂有此理!”奔月愤然道,“若是给一帮无礼宵小搜了宫去,那置咱们太子妃的颜面于何处?这东宫又不是市井菜市,岂能任他们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环莺捏紧小拳头,道:“他们就是仗着太子不在东宫,这才如此为非作歹!”
缇雀忧心忡忡地望向沈春芜,道:“太子妃有何打算?”
沈春芜敛了敛神色,大袖下的手微微松开。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想当初,时疫在全京城肆虐那一会儿,林德清和谢瑾带着一众官兵来搜襄平王府,说沈冬昀私出贡院,要彻查襄平王府。
她拿了先皇的手牌御令,适才将那两人挡了回去。
今番的光景,她不介怀故技重施。
恰在此刻,外头的喧嚣声剎那间安静了,好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凭空镇压了下去。
沈春芜款款起身,行至主殿处,看到禁军督头刘越正在跟戚巍说话。
戚巍人如其名,身量如巍峨泰山,不说话时会给人一种极强的威压感,刘越比他整整矮了一个头,说起来话中气显然不是那么足。
刘越磕磕绊绊地将事情原委说了,戚巍直截了当道:“你若是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再搜宫也不迟。”
刘越道:“全皇宫上下,只有太子妃的医术是最好的,她既然会制解药,想必也会制造毒药,若是搜查宫宇后,没有搜到毒药,我们自会还她一个清白。”
戚巍皱起眉头:“你个没脑的王八羔子,太子妃的身家清白,何须你来自证?”
刘越吃了一吓,很怕戚巍那阵仗,操起长枪一举刺死自己。
他心中暗斥,刑部这一帮鬼精,不敢自己来搜查东宫,就让他来摊这一桩祸事,不但吃力不讨好的,还特别容易得罪人!
这不,就将戚将军给得罪了。
刘越为难道:“若是不搜宫,只怕是不好跟刑部交代。”
戚巍听出了一丝端倪:“这件事本来是由皇城司负责,怎的让刑部插手涉事?”
刘越苦着一张脸道:“……这是上面的决策,末将也不甚清楚,末将就是一个听命办事的。”
赶巧地,沈春芜听到了这一幕,忽然改变了主意,默默将先皇的手牌御令纳藏入袖。
刘越正在此处候着太子妃,见了人来,如蒙大赦,忙不迭抱拳行礼,道明了来由。
沈春芜道:“可以,进来搜宫。”
此话一落,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了太子妃的准令,刘越遂是带兵入内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