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早之前。
因为事实上,唐文茵还是明妃时,一个宝林都敢随意陷害她。
即使同是妃位,沈媛熙也一向看不起她,看着她,眼底里若有似无含着嘲讽。还有许贵嫔和恪容华等人,对于唐文茵也只有礼节上的尊敬。
那时唐文茵无权无宠,活得也算安稳自在,可从六月份掌权开始,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岳宝林中毒身亡;贞妃早产;淑女贿赂画师;徐梓英“自缢”;尚食局贪污。
到如今,受姜瑢牵连。
关于众人对唐文茵的态度,沈听宜从前并未解开。可上次云意的一番话却让她想通了一些:唐文茵幼时被北城姜家抚养。
姜家的名声虽然比不上唐家,可也是北城屹立近百年的大姓世家。姜夫人虽是唐家嫁出去的女儿,是唐文茵的姑姑,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她来抚养唐文茵。
唐文茵的父母呢?为何忍心与女儿多年不见?
恐怕,她们这些人知道一些内情。
那么,唐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此时的承乾宫内,长清看着较往日空荡荡的屋子,忍住心中酸涩,给唐文茵递上一杯热水。
“娘娘,您喝口水暖暖身子。”
唐文茵摸着温热的杯璧,平静地看着她,“长清,别浪费炭火烧热水了。”
“娘娘,烧水的炭还是有的,您冷不冷?奴婢将炭盆抱到屋子里来。”
“我不冷,长清,你别忙活了,休息一会儿吧。”
唐文茵微微屈指,叹息一声:“只怕这段日子要苦着你们了。”
“你和白洪涛将炭全分给他们吧,叫他们都回屋子休息,在屋子里暖和暖和。”
长清脸色大变,惊道:“娘娘,若将炭分给了他们,您以后用什么?”
唐文茵摇头:“他们本不该跟着我受苦。”
长清便劝:“主子和奴才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从前风光,承乾宫的奴才们出去也有脸面,娘娘如今受难,奴才们怎好比主子还要享福?”
唐文茵却坚持:“听话,长清。”
长清咬了咬牙,到底是听话出去了。
唐文茵透过窗,看着她将所有宫人聚在一起训话,不禁失笑摇头。
昭贵嫔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
即使她不争不抢,还是会陷入无止境的争斗之中,让跟着她的宫人受苦。
原来,在宫里好好活着是这样艰难的事。
活了二十年,她竟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真是太可笑了。
她用手捂住脸,心尖疼得发酸,几滴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从指缝间流过,落在了脖颈和衣襟上,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