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溪流贯穿整个望源镇。
镇子西南有一大片芦苇荡,初冬正是泛舟观鸟的好时节,常有来登泰山的游人顺道游历一番。
芦苇荡边临水客舍,一声慌乱惊呼,惊飞远处芦苇荡中水鸟白鹭。
镇上的大夫连滚带爬跑出房间。
他在蒿里长大,打小听着各种志怪故事,今日头一遭真撞上了怪事。
屋里头那俊美的公子啊,他不是活人!
虽说还在喘气,但身子被密密麻麻的线缝起来。
手搭脉上什么也摸不着,俨然死人一个。
大夫是越想越怕,脚下拌蒜险些骨碌碌从二楼楼梯上顺着摔下。
幸听见声音的店家婆子出来,好心拉扯了他一把。
“康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看着店家婆子熟悉的脸,康大夫抖着声指屋里。
“陈婶,里头那位公子他……”
康大夫话未说完,便听人道:“我……”
微妙停顿一瞬后,一个女子声音道:“我家夫君患有奇疾,身体与常人有异。”
赵鲤勉力扶着门框。
又一次穿过时空乱流,依旧给她带来很大负担。
只是吞下的那枚朱红血生果到底有些效用,她一路扶着墙勉强能走出来。
听得外边骚乱,大抵能猜出发生了什么,赵鲤忙扯了瞎话来解围。
生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扯上是妖邪之事闹大。
听她如此说,惊魂未定的康大夫呆立原地:“还、还有这种病?”
赵鲤一脸笃定,颔首道:“当然,此病在盛京并不少见的。”
旧时环境封闭,像康大夫这样的一生不会离开蒿里。
他大抵也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道理,就算再怎么怀疑,到底不敢将话说死。
尤其,无论赵鲤还是沈晏,两人样貌出众,不知根底的生怕得罪了人。
又有经营客舍的陈婶帮腔道:“康大夫,你莫要再胡说了,这青天白日哪有什么妖邪。”
有了陈婶的配合,康大夫又转身回到沈晏所在的卧房,嘴里还嘀咕:“真有这种病?”
赵鲤跟在他身后。
看她路都走不稳,陈婶搭把手搀了她一把。
进了屋去,赵鲤便见沈晏双眸紧闭躺在床上。
他好似身上血都已流尽了,倒再没有之前环绕周身的浓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