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复明了?
魏红缨感受到了一阵悸颤,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有无数想问的话,最终只一个前进的拥抱动作。
沈春芜没想到魏红缨会突然搂住自己,怔得双手无处安放。
“你这几日在王府里过得好吗?”
“我很好,”沈春芜在她的肩膊上很轻地拍了拍,“你呢?”
“我也很好。”魏红缨松开她,上下打量她一番确认她没有大碍,适才松了一口气,但语气变得有些焦切起来:“你怎的来这里了,这里是是非之地,若是让长嫂她们瞧见你在此处,发现你身上的秘密,那就不好了。”
魏红缨朝左右四望,还好无人来映湖居,忙不迭道:“映湖居以北有个隐秘的小门,我带你出去,待会儿我让小福回来,把粥带给你!”
沈春芜没动,从袖裾之中摸出两袋药:“一袋给魏伯父,一袋给你,一日两煎,明白吗?”
魏红缨注视着药袋子,又看着眼前人身上的白色斗篷,联想起了近日江湖传闻,戛然惊住了,晌久才道:“你是……”
“是我。”沈春芜将药袋子悉数交到了她手上。
短短两字,几如暴风,吹入魏红缨的心口,掀起万丈狂澜!
偏偏她是一个消耗得起朋友春风得意的人,沈春芜能有此造化,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是以惊讶之情并未持续太久,取而代之地是由衷的欣慰!
沈春芜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嘱咐了几句,就要离开,却见魏红缨面露难色。
沈春芜往祖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你的长兄长嫂在照顾魏伯父,这药不方便送进去,是吗?”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魏红缨也不想沈春芜搅入这些宅斗之中,只道:“我会想办法,你不必忧心。”
“既然不能把药送进去,那就把魏伯父接出来。”沈春芜笑道,“接到一个魏家都不可能插手的地方去。”
她微微倾身,附耳对魏红缨道了几句。
这个方法听得魏红缨都震惊了:“真的能行?”
“行不行,抉择权皆在于你。”沈春芜退开数步。
这时候,映湖居外传了一阵动静,是小福回来了,两人不宜在继续叙话,沈春芜让魏红缨不必送,转身就朝着桥的另外一侧行去,不一会儿,白色身影消失在了湖上的一片清雾里。
恰如江湖上传闻,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魏红缨将药袋收藏入袖囊之中,坐上马车,吩咐小福:“不去襄平王府,去另外一个地方。”
魏府马车刚一离开,蛰守在拐角处的裴府马车上,裴照月目送着魏红缨远去的身影,吩咐车把式:“跟上去。”
兜兜转转,裴照月以为魏红缨今日要去襄平王府,谁料想,她居然去了皇城司!
魏红缨去皇城司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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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沈春芜与奔月回府的路上,不走官道,而是抄着捷径走的,从西偏门遁入襄平王府。
两人刚要入府,空气里陡地传了一阵低沉的画眉叫,奔月陡地顿住步履,道:“有信号。”
这是漠北铁骑传信的暗号,一般人是绝对听不出此间关窍的,画眉叫分有十二音,每一频率的音序代表一种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