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系带的手,忽然被一只纤纤素手抓住。
盛轼顺着这一只纤白的手,看向了女郎。
她精心绾好的云髻,散落了下来,温顺地披散在瘦肩两侧,像极了乖驯的一只小猫。
“我有话想跟你说。”沈春芜似乎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就像是毅然断腕的壮士,“今夜你别走,可以吗?”
盛轼看着她鸦黑秾纤的睫羽,坠着晶莹剔透的泪。
“我在,你说。”
【作者有话说】
qvq
59【】
◎“夫妻同根生”◎
这个被沈春芜珍藏了七年的秘密,今夜,她决定不藏了,一直藏着掖着,未免也太累了。
案台上的烛火,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被盛轼吹熄了去。
整一座婚房,变作了一个幽深的洞穴。
风从楹窗徐缓地穿了进来,风的质感黏稠沁凉,像是被尘封许久的那一段岁月,嗅起来有一种陈旧古早的气息,
沈春芜静静坐在长夜的风里,盛轼离她很近,近得她能听到他微热的吐息,如一片时涨时伏的潮汐。
她斟酌了好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开场,搅得心烦意乱,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七年前,我在漠北救过一个少年,救下他,他说会来娶我。”
“我从没有刻意要等他的意思,”沈春芜揪住了盛轼的衣裾,脑袋埋得很低,“我也没有故意要瞒你的意思。”
沈春芜沉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也没有忽略了盛轼的情绪,更看不到他明显上扬的唇角。
他俯眸下视,握住了她,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显得无措又忐忑。
盛轼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她大抵觉得他肯定要大怒了。
盛轼失笑,心中只有一句话:这小姑娘,怎的这样傻,她的少年已经来践行七年前许下的承诺了,为何她偏偏认不出他?
他就这么难猜吗?
“所以,你将容朔认作了当初你救下的少年?”
沈春芜心头一凛,盛轼的直觉未免也太过于敏锐,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点出了今日乌龙局的关键。
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若是承认了,那岂不是她对当初救下的少年,仍旧念念不忘?
若是不承认,那又显得矫揉造作,也悖逆了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但沈春芜非常清楚,自己任何情绪和想法,都是逃不开盛轼的眼睛的,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坦诚相告。
沈春芜双手置放于膝头上,手掌心隐微地渗出了一丝汗,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凝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容朔,就觉得他与七年前的少年很像。”
一抹兴味浮掠过盛轼的眉庭:“哪些地方像?”
沈春芜是复明时期与容朔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还是有些印象的,遂是道:“他的语气、姿态、声线,还有面容,都与那个少年很肖似。”
盛轼:“……”